在土改工作队中,乐松生结交了一个好友,他是北京大学药学系的郑启栋教授,郑启栋是生物化学和脏器药物的专家。1951年,在彭真同志召集的一个会议上两人就相识了,但那时没有时间深谈。现在朝夕相处,一聊起来,发现共同语言很多,于是很快就成了好友。此后,乐松生和郑启栋一起,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和中江县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整整四个月,这对于从来吃穿不愁的同仁堂经理乐松生来说,无疑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但他经受住了考验,并且对中国的农村、农民、土改运动都有了深刻的理解,对共产党和新中国有了新的认识。
当时乐氏家族中还有其他人也参加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乐家三房乐敬宇的孙子,代表三房管理同仁堂的乐芝田,也参加了土改参观团,赴安徽北部凤阳附近的一个乡参观土改。这个参观团大都是民主人士和知识分子。团员有同仁堂的老板乐芝田、瑞蚨祥的老板焦寰五、北京大学医学院公共卫生系主任叶恭绍等,吴佑寿是秘书长。乐芝田所在的分团团长是我国著名的石油专家,后来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被称为中国石油战线一面旗帜的侯祥麟。
乐芝田参观土改的那个乡,是个有名的土匪窝。土匪头子都是当地的地主恶霸,他们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甚至强迫老百姓去抢劫。有个土匪头子,因为看中了村里人家的媳妇,居然钻到人家里,施行强奸,引起了民愤。群众纷纷起来揭发和控诉地主恶霸的罪行,场面非常动人。最后,应群众要求,当时就枪毙了那个强奸民女的土匪头子和一批首恶分子,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土改参观团的成员也受到了很大教育。参观回来后,乐芝田还宴请了土改工作团分团的同志。侯祥麟院士至今还记得那次“欢畅融洽”的宴会。
第二节 中药现代化乐松生探路
牛黄人工造郑启栋创新
1951年春天,乐松生参加了一次由北京市市长彭真召集的会议。在会议上,彭真对乐松生说:“你们乐家搞中药这么多年,新中国要振兴中药,你们乐家可是责无旁贷哟。乐家一定要为中药事业的发展作出贡献!”
对彭真市长的话,乐松生当时还来不及细想,可是后来越琢磨越觉着有道理。中药的丸散膏丹和膏药、药酒、饮片,历史悠久,疗效确切,深受欢迎。但是和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一样,中成药也有它的不足,最明显的就是剂型落后,尤其是大药丸子,大如元宵,不易吃,不便带,而且无用成分比较多。比起西药的药片来,一个是庞然大物,一个是小巧玲珑。当年乐达仁曾经说“倘不改革,中药顶多存在二十年”,现在细想想他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说的“倘不改革”,也包括中药的剂型在内。要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大药丸子不改一改,即使药效再好,恐怕也难和西药一争短长。而且,中药可以改进的地方很多,从剂型改进,可能是最迫切,也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事。
因为这件事很重要,一是要征得乐家各方的理解,二是要有这方面的人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本来,寻求人才是最难办的,可是对乐松生来说,这倒是件容易事,因为他在土改时结识的郑启栋教授,曾用动物内脏提炼过激素,并且兼任着北京大学制药厂副厂长,聘请他来担任总技师,改进中药,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