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国家或民族内部搞意识形态斗争比军事战争更残酷。国家战争会给国家的国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带来巨大的损失，给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沉重的打击。但意识形态的斗争会使民族传统文化毁灭，会使国民的道德人格沦丧，会使国家社会文明衰退。“文化大革命”所进行的意识形态斗争给我们国家带来的灾难已经世人皆知。“文化大革命”中，意识形态斗争的泛化和评价标准化，使父亲姓“社”，母亲姓“资”；祖父姓“资”，孙子姓“社”；老师姓“资 ”，学生姓“社”。使丈夫斗妻子，孙子斗祖父，学生斗老师。更悲哀的是把2500年前的孔孟、林彪拉在一起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表来斗争，这显然是对中国历史文化的亵渎和嘲弄。毛泽东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刘少奇，因为一张“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被定为走资派司令部的司令，成为全党共讨之、全国共诛之的十恶不赦的死敌。“文化大革命”期间意识形态的斗争，使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遭到全面的摧残，使科技文化教育精英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这是我们应该切记的沉痛的历史教训，我们再不能把政治意识形态泛化和评价标准化了。

1992年6月5日于江川县政府办公室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