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笃恭 />

1947年9月25日，在陕北佳县的阎家峁，这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我第一次见到了中国劳苦大众的救星毛泽东。

我个子大，又是机枪手，坐在队伍的前面，离主席讲话的地方也就十几米远，看得非常清楚。一个木桌上，铺着绿军毯，上面放着一个茶杯，旁边的大水壶冒着热气。在我的怀里，揣着一张毛主席的照片，我取出来看看，和讲话的主席作对比。主席对我们讲的第一句话：同志们辛苦了；第二句：欢迎来到陕北，与我一起工作。你们离开家乡，来到战场，很有觉悟，学习军事，准备打仗，做好本职工作，保卫好中央机关的安全。要学好文化，你们都是生活在贫苦人家的孩子，没条件念书，要抓紧时间，利用一切时间学习文化，没文化做不好工作，要把自己培养成能文善武的战士，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主席讲了约一个小时，接下来周副主席、任弼时也讲了话。

在转战陕北的日子里，主席和战士生活一个标准。战事紧急时，三天三夜吃不上饭，水都喝不上，野菜、树叶、黑豆、糠，把这些放在一起碾扁，我们称为“钱钱饭”，一人一碗不管饱，即便是这样，我们还要拿出1/3的粮食，救济行军途中遇到的军烈属、贫困群众。

有一次，主席两天没吃上饭，我们把米袋一个个地抖，最后凑成半碗米，烧成半碗糊糨，送给主席，主席很高兴，有饭吃了。主席问：“同志们都有吗？”我们不敢说假话，只好如实报告。主席没有吃，让我们送给了任弼时。任司令也问是否大家都有，我们回答不是的。最后这半碗糊糨，任司令让我们送给了病号吃。主席和战士们的这种感情，想起来就想哭。

“蒋介石、胡宗南是冲着我毛泽东来的，他们来了，我跑了，对得起谁呀？陕北老乡用小米养育了我们13年，不能让老百姓伤心，我即使有危险，还有少奇、朱德、恩来嘛，用万人打25万国民党军，我们一个战士对付10个敌人，了不起嘛！”

从国家大事到个人小事，主席没有想不到的，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自己。

本文由王笃恭口述，王向东整理，2008年5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