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林的车在城郊公路上畅行无阻,风从车窗灌进来,凉爽宜人。常凤英说:“开慢点儿,注意安全。”常春林笑道:“要致富,先通路,灵湖市领导真有远见,这么宽的路,再过十年也能用,不像有的地方,刚修好的路,过两年就嫌窄了,还得重修。”吴铁良说:“城市规划不能只顾眼前,要目光长远,可惜有的部门还是老样子,城里有的街道三天两头开膛破肚,一会儿是污水管,一会儿是自来水管,一会儿是电力线,一会儿是通信线,大家各干各的,也不协调好,重复施工,造成了多少浪费!”常春林说:“是啊,有的路面还经常变换,一会儿是水泥路,一会儿是沥青路,搞不懂是谁的主意。”吴铁良看到路边的一个村庄,几乎每家的房前屋后都种着几棵茶树、几棵果树,茶树长得郁郁葱葱,果树上的花开得正艳。也许,这样种植的茶树和果树才能相得益彰,让茶更香,让果更甜。
灵湖茶园在灵湖和清江交汇的转角地带,有几百亩的光景,几十万棵高低不等的茶树,旁边的两座山上有品质更好的茶树,极品灵湖银毫就采自山腰的几棵老茶树。这里是绿色的海洋,人走在茶树间的小路上,呼吸新鲜的空气,沁人肺腑,感觉特别舒服。据说,茶树能释放负氧离子,对健康非常有益。接近中午,茶园里没有采茶姑娘,只有阳光和春风,旁边那条流水潺潺的清江,养育了数百万灵湖人。人们习惯把灵湖比作是一个茶壶,而把清江比作是长长的壶嘴。放眼望去,有山有水有茶树,风景美不胜收!
茶园一侧,有一堵半人多高的围墙,围墙内传来说话的声音。走进去一看,里面是几间白墙黑瓦的平房,房前支着两口大铁锅,锅下面的柴火烧得正旺,其中一口锅前围着几人,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像表演杂技一样,用手在锅里上下翻飞。吴铁良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老者在干什么。走近了一看,原来老者在炒茶。旁边有人问:“老师傅,这茶卖多少钱一斤?”炒茶师傅继续在锅里翻炒茶叶,头也不抬地说:“我只管炒茶,别问我价钱。”又有人问:“老师傅,你手在锅里摸来摸去,不觉得烫吗?干吗不用铲刀炒?”老师傅微微一笑,露出自得的神色:“用铲刀炒茶叶?没听说过!这茶叶自古就是用手炒的,炒茶讲究火候、温度和手感,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全凭这双手,用其他东西就没这个感觉了,也没这个味儿了。”
翠绿的嫩叶就像刚出世的精灵在炒茶师傅的手上跳舞。老师傅用手攥着一把,天女散花一样在锅里撒开,然后用手掌贴着锅底来回翻动,一揉一搓,如行云流水,一片片茶叶在收敛在蜷缩,颜色也在渐渐变淡。吴铁良心想,灵湖茶叶看上去是淡淡的白色,泡出来却是碧绿透明,也不知其中有什么奥妙?吴铁良看得入神,常春林拉了他一把,说:“姐夫,我们是来买茶的,不是来看炒茶的。”吴铁良笑道:“看他们炒茶是一种享受,我在办公室呆久了,跟大自然接触少了,真该出来散散心!”常凤英说:“是啊,这里赏心悦目,真是个好地方!”
他们走进经理室,里面有个四十来岁、头有点儿秃的男子正在翻看报纸,当他看到常春林他们进来,起身笑道:“原来是常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常春林笑道:“陆兄客气了,这是我姐夫,市信访办的吴铁良主任,这位是我表姐常凤英,灵湖农村信用合作社的副主任。”然后转过去又对吴铁良和常凤英介绍:“这位是灵湖茶园的陆洋陆经理。”陆洋一边热情握手,一边疑惑地说:“信访办?信用社?我好像没欠贷款吧?”吴铁良笑道:“我们不是来催讨贷款,我们是来买茶叶的。”陆洋舒了口气,说:“常总,你要买茶还用亲自来吗?打个电话,我叫人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