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静为车少军刚才的话暗暗喝彩，法律是无情的，如果环保执法仅仅搬用生硬的法律条文，很多人会有抵触情绪，而这番情理交融的话，更容易使人受到感染而接受。高县长说：“车科长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因为我们各司其职，由于站的立场不同，所以思考的角度也就天差地别，我们做工作要有主次观念，哪是先要做的，哪是后面做的，都要了然于胸！在过去的二十年，我们的社会朝气蓬勃，政府部门需要更新观念，解放思想，围绕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开展工作，我们灵阳县走在了全市的前列，基本实现了邓小平同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指导思想！”车少军说：“我们支持国家搞经济开发，但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这个代价是否太大了？”高县长说：“你这个认识存在偏差，其实这不是代价问题，而是主次问题，当时就那情况，哪个有头脑的领导，不争先恐后搞招商引资？就像过去的农业学大寨、大炼钢铁一样，大家都在这么做，谁愿意落后呢？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这一县之长，能让全县的老百姓吃苦受穷吗？带领他们走上富裕之路，当时就是我的首要任务！不过话说回来，近几年，国家调整了部分政策，开始重视环保，推行发展和环保的双赢策略，我们灵阳市也在积极响应政策，加大在污染治理方面的投入，每年对各乡镇都有专项拨款。据马局长对我讲，去年已关停了二百家污染严重的小化工厂和印染厂，有五百家企业经过整改后，废水废气达标排放，我有理由相信，灵阳的环境已大有好转了！你们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我们灵阳县了！”

车少军说：“高县长，我相信您很重视灵阳的环保，但是，有些实际情况您可能不太清楚。”高县长说：“我天天在灵阳，怎么会不清楚？你们搞突击检查，看到的才是表面现象，是不客观的！”车少军说：“据我们实地了解的情况，有很多工厂，关了又开了，有一些乡镇的治污专项资金，并没有落到实处！不是有句话叫‘睁眼黑’吗？越是在眼前的，越可能看不明白啊！”马凡平站起身抗议说：“车科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马某欺上瞒下，贪污公款吗？”高县长也有点儿生气地说：“车科长，你是说我近视和糊涂吗？”丁国强忙打圆场：“高县长，马局长，你们别误会，车科长只是指出一些不良现象，没说就发生在灵阳县。何况，有的地方确实存在数字游戏和花拳绣腿，我们干环保的，要杜绝这种假、大、空！”高县长说：“我也反感那种形式主义，更不想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缺德，说我只顾经济不顾环境！我会坚定地和党的方针政策保持一致，请大家放心，我高永山只要当一天县长，就不会把灵阳环保的事落下！”高县长看了一眼马凡平，说：“如果群众普遍反映马局长没把工作干好，我就撤他的职！”马凡平打了个激灵，筷子上夹着的一条鸡腿不听使唤似的落回到了盘子里，他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人，感觉他们目露凶光，似乎想把自己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