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月(3)

北平日记 作者:董毅


2月11日 星期六 晴

七点半起来,帮着华子把他的行李收捡好,我也把我自己应带回的东西包好叫老马拿到行栓屋去,赏了老马和门房老刘、老张的钱,立刻笑逐顔开,对你又是一番的面孔,噫嘻!但也难怪,半年才盼到这么一回呀!十点到十二点考完中国现代文学,到小随园和大马,华子,老王一同吃的午饭,吃了一块多,回来一直耗到两点多,因为我和泓约好今天下午去中央看“复活”,是前天在电话中泓约我的,因为那时候,华子说是星期日走,所以我答应了泓,可是到了星期五,昨天他又变卦了,决定和老王一同走,星期六今天回津去,我本想送送他,但因与泓有约在先,没法子。他一劲催我去中央,到两点多,他尚未去车站,因车四点才开,我只得走了,心里却是十二分的过意不去,以致我去会泓的兴头也减了一半,到了中央一进门,我就看见泓了,她也才到,和她同学一块去的,她虽在前排有了地方,可是没有我的地方,于是她就出来换了票和我一同坐在后排,在她换票时,想不到,突然王家大姐也来了,我只得上前招呼了她一声!后来泓换完出来,我只好先陪她到后排找好地方,无巧不成书,偏又碰见了刘曾华和刘曾履,也不得已招呼了,后来王大姐进来,东张西望好像在找我,只好过去,请她向我这边来坐,她碰见一个她的同学在最后一排,有一个空位,她和我说“太远,不坐”,还是跟我走,脸上满是高兴的样子,后来看我和女的在一块,就又说太近了,坐在我的后二排,和曾华在一排,后她又嫌一人太闷,打电话叫来一个同学一块看,不然,如果不是和泓一同坐着,她不是和我一块看了吗?后来我回头和她说了几句话,她脸色远不如刚才自然,冷冰冰的了,散场以后我即和泓分手,和她也没有谈什么!我今天看这第二次复活,心里乱的很,因为今天遇的事情太是我想不到的了!回家来休息,十点左右即睡。

2月12日 星期日 忽阴忽晴

昨夜心里乱极了,于是写了一封信给华子,道歉昨日下午没有送他,一半还告诉他昨日下午我所遭遇的事情,今日一早自己跑到远智桥寄去,回来顺道到许久未去的孙祁家去找,未回来,和孙湛谈了几句即好,下午去庆华家待半天,大姐还好,今天见我态度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我自己却觉得很不自然,一会她骑庆华新买的自行车(男子骑的)竟去太庙了,我也想去溜冰,于是就招呼治华一同到金大信家取了鞋,到太庙人真不少,可是黑的利害,冰和雪花酪差不多,碰见不少熟人,郑夔,孙祁,索颖,大宝都在那!我们俩看见冰如此坏,就不下去,找着大姐和徐伯伯一块去青年会,临行看见索颖,和她点点头,她也向我点点头,有点害羞的意思,到了青年会溜进来,起初只有十余人,不一刻,嚇!人多如虫蚁,小小的一个场子简直是全满了,大姐碰见她同学在一块滑,我也遇见许多志成旧日同学唐鹏(未滑)王燕沟,王燕序,王杰臣等,本来是和治华约好六点半回家,谁知大姐瘾上来,老不肯走,一直玩到八点左右才走,沈祖修(老二)在场中大滑其花样,为人所注意,甚出风头,快走的时候,大姐和我挽臂溜了两圈,出来徐伯伯请我们一同到五芳斋去吃饭,谈起来才知道徐伯伯在浙江兴业会计课办事,提起来父亲的名字他知道,并且还认识九姐夫力舒东,今日一照面,就打扰了他一顿饭,怪不好意思的,今天算是沾了大姐的光,因为昨夜大姐请徐伯伯在市场大鸿楼吃包子来着,吃完饭出来,已是九点,三人买了三个灯笼骑着回来,大姐骑的还是很快,胆子不小,骑术也高,到了大栅栏口才分手。到家已快十点,十一点左右才睡,又玩了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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