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星期三晴和
满窗朝日,令人痛快,铸兄晨八时许回保定,结婚以后再回平,他算干得有一个着落了,也组织起一个家庭了!只是以后生活维艰,负担加重,自是意中事。家里即一明证,算来他允月助十元,至今已是有五个月未寄了。不知如何办法,催索或不催索殊令人不决,因知彼近况亦甚为难也,且寄否,非其绝对责任,铸兄结婚后能否继续不缺助我,亦殊成问题也,故当预料,存款及每月用度,至少需百元左右,而我至迟明年夏日大学生活将暂告一段落矣,思之怃然,但亦无奈之何也。
十时许过力家,适九姊夫出,去医院,与九姊谈家务,彼谓大哥问我请表兄等是何意思?我告以无何意思,请来做见证人而已。旋大哥来,亦无何言,旋去。九姊继言,仍是以“有姊姊则无姊夫”之语,辞色坚决,势不两立,殊令人惊诧也。归来禀娘及李娘二人以适才所言者,主张仍请人,为了纠纷又烦了半天,与小妹贴了一会报纸,看看报,一个上午跑了,中午等四弟半晌,不归。一时左右方用饭。
今日学校为了本校长陈垣先生六十大寿,特放假一日以示庆祝。真是无聊透了,校长生日也放假,太难了,简直视学生上课为儿戏,差劲得很,真不愧有放假大学之徽号,真是中外,大小,有假就放!
午后抑郁不欢,天气虽好,心绪不佳,也不愿再过去看斌。一片热情遇见不在家,或是冷冰冰的面孔,小姐不高兴了,不爱理的劲,装困掖被高卧的睡觉,多没意思。书也看不下去,转了半天,还是决意去沐浴,二点半了,碰上过火车,人多车多得很,百忙中看见一个女孩子推着车,原来是斌,不知从何处才回家。幸而未去,否则没在家,多无意思,好像是她看见我了,却故意往后看一下,我车快也就过去了,我也没有招呼她。洗澡堂又有日本女人去,还好,她们都在单间里,日本人洗澡讲究一家子一块去,不论男女老少一块洗,这也是日本国的一种奇风异俗,他国人却受不了,日本女子却满不在乎,大摇大摆地出来进去。洗澡确实是痛快的事,出来已是将近四点了,跑到三表兄处坐,谈了半天,又提起请客关于九姊及九姊夫问题。三表兄说,这九姊未免差一点,这本是力家自己夫妇不合的事情,不能影响到别人家,何况来了不过是作个见证人,还是为了娘家的事,再说九姊夫肯去否亦是一个问题,谈到五点左右归来。大宝甚用功,归来就念书,可疼可爱的孩子,自己着急。到家已快黑了,四,五,二弟才相继归来,屡诫令彼等早归不听,令人气愤,一时怒责二人手心数下,但实际心中终爱两弟也,只不过期其学好过激所致也。因知笤打教育亦殊非良法,但有时亦生小效力。请客九姊及九姊夫二人反成了问题,真讨厌透了,为难的事情都赶上叫我办了。晚上想起新文艺未交,词未交,下礼拜是中考,家务未决,心中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