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国民党军两个主力师却抢先一步到达富田。毛泽东立即改变计划,率领主力悄然返回高兴圩,继续待机。
此时,各路国民党军已将红军压缩在方圆数十里的狭小地域,形势异常严峻。毛泽东依然以走求主动,以走调战机,指挥红军主力穿越山区,神出鬼没地从两路敌军之间约20公里的空隙跳出包围圈,突然对实力较弱的国民党军第3路进击军发起进攻,歼灭其1个旅又一个多营。随后疾速脱离战场,奔向良村,再歼敌1个师大部。
良村战斗后,红军本想乘胜攻占龙冈,当发现国民党军已经在龙冈凭险固守时,毛泽东再次改变决心,以一部兵力佯攻龙冈,造成假象,自己则率领主力继续东进,在大雨滂沱中突然对黄陂发起了猛烈进攻,再歼敌4 个团。
红军三战三捷,大煞国民党军的威风。蒋介石恼羞成怒,命令各路部队迅速东进,以密集大包围态势压向红军,并下令“以东固为中心,纵横25里一律平毁,格杀无余”。
红军再次陷入国民党军的包围。毛泽东再次施展了走的战术,以红12军扮主力佯动,将国民党军主力牵向东北方向,红军主力2万余人则秘密向西疾行,又从两支国民党军部队间约10公里的间隙中跳出了合围圈,到兴国东北的白石、枫边地区隐蔽休整。
国民党军在红12军后面翻山越岭,整整转了近半个月,方知红军主力在兴国,只好掉头西进。此时红军主力已经休整完毕,已在毛泽东的指挥下一走了之。国民党军又扑了一个空。油盐告绝,粮食困难,人困马乏,“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国民党军再也无法追击下去了,只好草草收兵。
毛泽东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他立即要求红军主力展开追歼作战,连打三仗,大量歼灭了敌人,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军的第三次“围剿”。
三个月过了,蒋介石当然不能自刎首级,但他却气得口吐鲜血,黯然返回了南京。
黄迎旭(军事科学院毛泽东军事思想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有人说:“中国革命的胜利是走出来的。”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毛泽东曾下大功夫研究了走的问题,他归纳出四种情况下不能打必须走:一是当面的敌人多了不好打时;二是当面敌人虽不多,但它和邻近敌人十分密接,也不好打时;三是遭遇凡不孤立而占有十分巩固阵地之敌不好打时;四是打而不能解决战斗,不好再继续打时。
无须讳言,毛泽东也打过败仗,但他从“不二过”,总是能从败仗中汲取经验。更多的时候则是因势利导,巧妙地将败仗转化为胜势,形成令人惊叹的战争转换。而走,则是完成这种转换的基本方法。长征路上的土城战役就是一例。毛泽东本来打算在土城歼灭川军,打开北渡长江的通道,但激战一天,却未能歼灭川军,红军反而陷入危险境地。
毛泽东果断放弃了北渡长江计划,指挥红军甩开双腿,驰骋于川、滇、黔的高山峻岭之间。毛泽东的走,走出了四渡赤水的千古绝唱;毛泽东的走,走出了红军行动的主动权;毛泽东的走,走出了急流险滩,走向了光明的前程!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随着战争在更加广阔的舞台上展开,毛泽东“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思想,也进一步得到丰富发展。在毛泽东的调度指挥下,各大战区指挥员在“走”字上大做文章。
华东野战军在陈毅、粟裕的指挥下,针对国民党军重兵集结、分进合击的特点,在苏中、苏北、鲁南战场打一仗、歼一部、退一步,“叫花子打狗,边打边走”。
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刘伯承、邓小平的指挥下,抓住国民党军部署分散、后方空虚的特点,在陇海铁路南北地区大踏步前进、大踏步后退,调动敌人,创造战机,各个歼敌。
林彪、罗荣桓指挥的东北民主联军充分利用东北平原地势平坦、交通便利的条件,长途奔袭,三下江南,四保临江,逐步扭转战局,完全掌握了战场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