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哈姆莱脱在中国”(2)

蒋经国论 作者:曹聚仁


一回儿,“太子”吃完了午饭,酒也喝醉了,那些青年团团员就跟在他的后边,又唱又哭又叫又喊,有时,就把“太子”抬了起来。一路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哪知跟呀、跟呀,来了一千多人,他就带着进了礼堂去了。一进礼堂,他就走上讲台,做起主席来了。这一场欢迎会,真的非常热闹,其实他并没有醉,只是运用一种技术而已。

他时常领导年轻这一辈的人举行“不夜天”,一直狂欢到天明。东方日出,他才集合了那些青年举行朝会,宣布“青年的天是不夜的”口号,这些地方,显得他是一团火的人。他说,年青人要痛快的哭,痛快的笑;能哭,能笑!

苏联那个冰天雪地的北国,把这青年陶养成一种坚忍的性格。从我们这个因循敷衍的社会看来,他是有些近于怪僻特立的。就是那回到桂林良丰去应广西大学的演讲,他要自己驾车,偏巧半途抛了锚。伴着他同去的朋友,已经焦急万分,他却执拗着要自己去修理那汽车。

他试了许多回,还是不成功。一位朋友,准备去叫另一辆车,他偏要再修一回,终于给他修成功了。这样不肯走阻碍少的方向去的脾气,正是他的性格的一面。他欢喜跟朋友们猜拳闹酒,猜拳也是不认输。他可以滴酒不入口,也可以整瓶整瓶地吞。若干方面,显然他正是一只北国的熊,跟那位史太林是同志。

赣南的山岭是不容易爬的,他就穿了草鞋,每日走百二十里长路,接连走上十天,并无倦容。每天总是把那些随从的人,抛在后面。这在共产党看来,毫不足奇(共军急行军,有时每一天能走百五十里)。但在国民党看来,就近于神人了。只有年轻的人跟得上他。因此,他比较跟年青人合得来。

有一天,他从黄旭初家中宴会出来,尽自摇头,桂林那些大人物,也是标榜刻苦耐劳的,在经国眼中,还是看不惯。因此,他初到重庆,接近了那个政治大染缸,就变成遗世独立的畸人了!那时,重庆有两个畸人:一个是吴稚晖先生,住在一家杂货店的阁楼,过的是狄奥也纳① 的生活。还有一个,就是经国。他们两人,正是师徒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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