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也有上下级,上级看下级不看别的,看喝酒。这家伙能喝敢喝,肯定是个不要命的主,真上战场就不会做孬种,提他做主官,好比选中一只狮子领头,后边哪怕跟的是羊群也会变成一群小狮子。虽说考察干部没有看酒量大小提拔这条规则,但战争年代以此为潜规则还是很有根据和道理的。到了和平年代,不要提脑袋拼命了,但随着大批军队干部转到地方,那规矩就跟着潜移默化过来,一直沿袭至今。
按说王副厅长和这套军队作风没什么瓜葛,他是地道的农家子弟,六十年代正牌大学毕业生,分配到地方干的也是技术活。那时他滴酒不沾,只知道靠技术吃饭。那年代技术不吃香,很多不学无术的人都被提拔了,他却多年原地不动。直到后来文凭吃香,他才开始走红。不过,除了政治和历史原因,他对自己多年沉寂埋没还是有所感悟的,这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喝酒。他发现那些看来没本事的人其实很有本事,酒量好就是本事,而且是大本事。他的上级都是军转干部,听说下属谁的酒量好,就叫谁来喝酒,几回酒喝下来,就被提拔了。为此他曾试着锻炼自己的酒量,发现自己原来有二三两量的,但却无法提高,喝来喝去就这水平。酒名出不来,仍然没机会被领导发现。怎么办?只能靠提高喝酒技术来解决了。他用他的技术脑瓜琢磨了很多年,总算发明了一个技术含量颇高的喝酒办法。及至他靠文凭走红当了官,这项技术效果就出来了,让他在喝酒应酬方面游刃有余,仕途也就一帆风顺,在他五十岁那年做到了副厅长。回顾升迁的过程,他觉得喝酒的秘诀还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因为当时提拔他的领导都还是军队下来的,当时的厅长就是南下干部。不过,那秘诀谁也不知道,大家对他的酒量评价是:反正王副厅长从来没醉过!他很得意,这比能喝一斤两斤更具震慑力,就算有人能喝三四斤,也不敢随便和他叫板。做领导的,让人摸不着底细才是最高境界,喝酒是这样,别的更是这样。
“看你脸红红的,一副醉像,怎么不让人操心?没良心。”女人噘着嘴说。
“我啊,喝酒就脸红。”王副厅长说,“脸红好啊,别人看我脸色就不敢劝酒了。其实还差得远呢!”
“那你究竟能喝多少?”
“这个嘛,保密。”王副厅长揪了下她雪白柔软的小耳垂。
“不说算了。”女人的嘴噘得更高了。
“呵呵,乖宝贝,知道你心疼我,”王副厅长最爱看的就是她耍小脾气的样子,这叫情调,男人和女人,就像两个钩挂在一起的齿轮,而情调则是不可或缺的润滑剂,少了就转不起来了。他想起自己的老伴,一个跟随他几十年的温顺女人,给他生孩子操持家务,虽然贤惠得无可挑剔,但他们的齿轮早就停转了。那个叫做妻子的女人齿轮可以停转,但作为男人的他不能停,于是很自然地把自己的齿轮和眼前这个女人契合起来,多年过去了,仍然运转着,为什么?就是因为情调。男女之间不斗斗气调调情,就没什么意思了,再深的情感也会随着岁月的磨蚀消失殆尽,即便留下恩情和亲情,但与男女之间的风月无关,也无法替代。眼前这个女人总是充满着让他惊喜和陶醉的魅力,让他感觉到自己永不消退的青春活力,让他本该寂寞的心田激情涌动。她富于诱惑,一噘嘴就更性感更可爱了,要不是看她在开车,他也许就把她揽过来亲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