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要把我阿广当自己人,有何难处,只要我阿广能办到的,绝无半点推托。”
“阿广哥,你留个家乡地址给我吧。你是知道的,我没有什么亲人。说不定,过几天我要逃到你那里去……”
“怎么,你犯事了?”
“好吧,我就直说了吧。本来,我喝完这碗酒后,是要和你告别的,现在,你一定要我讲,我只好从命!”
“快说吧,我阿广为你解难。”
“不瞒你说,一个时辰以前,师父硬要我来取你的一截手指,说帮内规矩不可坏,还亲手交给我一把斧头。”一口气说完,他眼睛朝角落的蒲包斜了斜。
“原来是为我……”
“阿广哥,我在路上就想定当了。你走你的路,这里的事体我担当。大不了卷起铺盖另寻码头。”说完,杜月笙提起蒲包,从中取出另一瓶烧酒,递给阿广,“这瓶酒你带着路上吃。”
歪脖子却不去接酒,而向前抢上一步,抓过蒲包,掏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利斧,说:“兄弟,你是够哥们儿的,我也绝不让你为难。师母说我不配做光棍,可我自个儿觉得是条光棍。”
阿广转身,左手叉开三指,撮起一盏浇酒,咕咕咕灌了下去,一转身凑在桌角上,咬住牙,提起利斧喀嚓一声,斩下一截无名指来。
“你!”杜月笙忙过去阻止,已来不及了。
阿广左手紧攥成拳头,右手一扬,把斧子扔在地下,显出英雄气概,眼珠子转向桌角上那根血淋淋的手指:“拿去交差吧!”
“保重!”
“后会有期。”
“回家后,遇到为难之事,就来找我。”歪脖子阿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