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幼儿喉的位置一直处于颈部高处,然后在一岁半到两岁的时候,喉的位置开始下降,最后停留在颈部的第4段和第7段脊椎之间。这一过程的原因和机制尚是未解之谜,但这一变化却完全改变了幼儿呼吸、说话和吞咽的方式。成人无法把呼吸和吞咽分离开来,所以当食物占据了肺的气道时,成人就会窒息。尽管如此,在声带上方存在着一个增大的咽腔,从而使成人能够对他们所能发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进行调整,这也是人类会说话的关键所在。
借助复杂的统计学数据分析,莱特曼和他的同事测试了他们所能找到的所有完整的头骨化石。他们发现,400万年~100万年前的南方古猿颅底较平,喉较高,而距今190万年前及稍晚些时候的匠人和直立人的颅底则要稍微弯曲,喉也更低,这表明喉已经开始下降到其现代的位置。仅仅在30万年前,颅底才最终显露出现代的弯曲度,从而得以进化出完全清晰的语言表达。能人可能已经具备了非常有限的语言能力。
除了为大脑发育提供刺激外,语言的真正价值还在于,他能使我们传达出比手势和咕哝多得多的感觉和微妙之处来彼此交流。我们可以假设最早的人类有着比非人灵长类动物的手势和咕哝更多的东西要表达,但是看上去,清晰的表达能力似乎是最近才进化出来的一种能力。
2.11最早的社会组织
少数几个已被发掘的早期遗址显示,人类进化史上的第一个阶段包括生存和移动模式的转换,以及一些新的特征——食物的分享和制造工具。这些带来了交流的加强、信息交换的频繁,以及经济和社会见解的深化,也带来了狡黠和克制。工具的使用增加了人类的解剖学结构。文化成为人性中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而社会生活也获得了一种新的然而却少被理解的复杂性。
能人采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社会组织呢?虽然一再观察现在的非人灵长动物,但对此我们依然无法确知。大多数灵长动物都具备很强的社会性,并且生活在一个以母婴关系为根本纽带的群体当中。在黑猩猩等动物中发现的婴儿依赖母亲的阶段,在能人身上要长得多。更大的脑容量意味着婴儿出生时脑袋要比成年人的小得多,并且处于心智成熟的较早期阶段。生物学现实显然对社会组织和日常习惯有着重要影响。
黑猩猩生活在一些多变的母系社会群体中。它们占据一块相对较小的地盘,那里有足够的植物资源来养活相当稠密的人口。这种模式与一般的狩猎-采集制游团——通常由25个人、多个家庭所组成的联系紧密的团体——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这类人群参与的系统化狩猎活动往往要求占据更大的地盘,而每平方公里上的人口密度则要低得多。已经发掘的少数遗址显示,能人倾向于生活在那些与现代狩猎-采集型社会类似的游团组织中。但是,很可能它们的社会组织形式与黑猩猩和狒狒(baboon)更接近,而二者的组织形式与人类的是非常不同的。
能人的世界甚至要比南方古猿的更少预见性而更严格。那种更复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更聪明?不是为了猎杀动物或者采集食物,而是为了与他人建立相互关系。我们日渐复杂的社会互动很可能是人类大脑进化过程中一个强有力的推动因素。对能人来说,在一个食物共享制的社会群体中采用一种更丰富的食谱,将为应对复杂多变的形势的能力提出更多苛刻的要求。而人类充满智慧的技术、工艺和表达技巧,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先祖不得不日益适应社会所带来的成果。
2.12小结
已知最早的人族是来自乍得中部地区的乍得沙赫人,距今六七百万年前,但是其进化情况还不确定。有关人类进化的一个完整的情节大纲肇始于五六百万年前,黑猩猩一系和人类一系从一个未知的共同祖先那里分道扬镳。最早的人族是生活在树上的,长臂长腿,胸腔开阔,并且最终演变成两足行走,即靠两只后肢走路。400万年前的全球降温导致大片空地的出现,为了适应这一转变,生活在非洲的人族丰富了他们的食谱,将更多肉类容纳进去,并且获得了更大的移动性和行为的灵活性。已知最早的类型是一种叫做拉密达猿人的小型两足行走人族动物,它们于450万年前活跃于埃塞俄比亚。这种人族的后代是湖畔南方古猿和阿法南方古猿,二者繁盛于距今410万年~300万年前。截至300万年前,人族世系辐射分化为不同类型,其中包括粗壮型和纤细型两种南方古猿,以及另一种脑容量更大的人族类型——能人。能人是觅食者,但他们也会寻食猎物的腐肉,可能还会狩猎。这些人族掌握了一种简单的石器技术,具备一些交流能力,而且已经有了非常初级的社会组织形式。人属的新定义,在本章描述的繁盛于200万年前的更像猿的人族和真正的人之间做了重要的区分,而后者以匠人开始,从距今190万年前开始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