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京的火车上,我合不了眼,精神满满的,去的人都很兴奋,“就要到北京了!”“就要到毛主席住的地方了!”
到了北京,路真宽,一会儿跑过去一辆车,一会儿又跑过去一辆车,有的顶着大气包,有的拖着大辫子,还有像火车一样在轨道上跑的,一路叮当咣啷地响个不停。一走进大广场,我一眼就看到李顺达说的人民英雄纪念碑。
会议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有二十五个民族,一千多人参加。会议第一项是先通过四十七人的主席团成员,那主席团成员名单中有我的名字,还有宋庆龄、何香凝、蔡畅、邓颖超、李德全、许广平等,大家给我们热烈鼓掌,我是被人拉上主席台的。
大会让我第二个发言,稿子是山西代表团帮我拟的,讲的都是我在西沟干的事,我背得很熟,一上台大家就开始鼓掌。
这次会议还选了全国妇联第二届执行委员会委员,我被选为执行委员,接着又选了出席两个月后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召开的世界妇女大会的中国妇女代表团成员,共三十个人,我又被选在了里面。
大会开了九天,闭幕那天,主持人说:“中央首长要来看望大家了!”
会场一下子喧闹了起来,大家都在议论会不会是毛主席?
工作人员组织大家排好队,迎接中央首长,我被安排到了最前排,我的旁边是新当选的全国妇联副主席章蕴。
一会儿,门打开了,毛主席走了进来,他和画像上一样的,脸上笑着,挥着右臂,全场掌声雷响,我激动得眼泪直淌,我旁边的妇女们都在流泪。
章蕴小声提醒我:“纪兰,你想不想和毛主席握手呀!”
章蕴用胳膊肘儿一碰我,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向前跨了一步,毛主席刚好走到我跟前,他停下来看着我。
毛主席说:“这位女同志是谁呀?”
章蕴忙站出来说:“这就是李顺达合作社的副社长申纪兰同志。”
毛主席伸出手说:“好,很好!”
我握着毛主席的手,眼睛哭得甚也看不见,光觉得毛主席那手呀,肉肉的,绵绵的,热热的……
毛主席走出会场,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突然大喊:“毛主席万岁!”
大家便跟着一起喊:“毛主席万岁!”
会见结束后,很多人围上来和我握手,说我的手是和毛主席握过的手。
我从生到大,从没有过这么大的幸福。
1953年(中),
去丹麦参加世界妇女大会
5月19日,我们三十个代表从北京坐火车出发,一路上处处受到热烈的欢迎。到满洲里改乘苏联的火车。车上的工作人员对我们招待得太好了,送饭呀送水呀,光怕我们饿着渴着了。那时候我有些晕车,不想吃饭,苏联朋友以为我嫌他们的饭不好吃,都来问长问短。我要多吃一点饭,他们就非常高兴。沿路每一个车站,都有成百上千的苏联妇女和小孩子给我们献花,向我们招手,一见面就高呼“毛泽东万岁”。到了莫斯科,苏联全国妇联的姐妹们都亲自到车站上迎接,并让我们住在莫斯科最好的旅馆里。
从莫斯科又坐火车到德国,德国的妇女,把我们当做亲姐妹一样招待,送给我们“马克思纪念章”等礼物,请我们在柏林参观。临离开时,她们又派人亲自把我们护送到海边。上船前,给我们准备了最好的饭吃,又在海边组织了舞会,连做饭的大师傅也出来和我们一起跳。
6月4日,我们到达了开会的地点,丹麦的哥本哈根。
大会开了六天,听说有八十五多个国家的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共有八百多位代表及来宾一千多人。各国的代表都在大会上讲话,介绍本国政府怎样发展生产,怎样帮助人民提高生活水平,各国妇女平等自由地幸福生活。说到美国,美国的妇女和男人一样工作,赚的工钱只能顶男人的十分之六到十分之七。意大利、澳大利亚等国家,结了婚的妇女就找不到工作。在瑞士和西班牙等国,妇女们根本就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南非联邦的黑人妇女连走路都得走在男人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