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过来看看小山说:“先生请吧!”小山笑笑对下人说:“告诉你们老爷,我还会再来的,但是再来就不是这么客气了,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的明白吗?”下人看看他,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在前面引路。小山气呼呼地跟在后面走出封府。
此事以后,小山接二连三地来了几次,每次都不欢而散。封正阳的态度让小山感觉到这个人的固执与顽强。小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琢磨着,最后他想出一条毒计,那就是拿封书范下手。封书范是封正阳唯一的儿子,是封家的接班人,要是控制了封书范,不怕他封正阳不低头。小山抓起桌上的电话说:“给我要封府,封公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正是封正阳接的电话,小山在电话里阴险地冷笑着说:“封老,您还是没有考虑好吗?这个会长您是不打算做是吗?如果您不做,那我们只有请令公子来做了,哈哈!”
“你们怎么能这样,他是一个书生,根本不懂得做生意,他怎么能做商会会长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你们这是在威胁!敲诈!”封正阳在电话里厉声说道。“哈哈,封老,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啊。我们也没有办法,既然您不愿意出面,我们只能请令公子出面啦!哈哈!”小山在电话里大声笑着,挂断了电话。封正阳气得浑身发抖,扔掉了电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第二天一早,封正阳就去了公司,一直到晚上很晚回来。
吃罢晚饭后,封书范回到自己的书房,每日练字是他的习惯,封书范打开桌上的宣纸,铺纸研墨,提笔悬腕,一首杜甫的《春望》一挥而就: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封书范写完了,仔细看着写就的诗句,小声吟诵着。正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封书范一惊,迈步往外跑,迎面正碰上服侍他的佣人封小明。小明大声叫着说:“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他,他……”
“老爷怎么了?快说啊?”封书范焦急地问。“老爷,老爷他在楼上开枪自杀了!”小明哭出声来说。封书范眼前一黑,差点摔在地上,小明上前一步扶住他。封书范大声哭喊着疯了一样往楼上跑。来到父亲的房间,封书范愣住了。只见父亲一身干净的中式长袍穿在身上,斜靠在椅子上,太阳穴处一个血洞,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时,蒋琬华,还有其他佣人也都闻声跑了上来,蒋琬华见状一下晕厥过去。
封书范眼含热泪把父亲的遗体抱到床上,用一块洁白的床单盖好。这才发现在桌子上父亲留给自己的亲笔信,封书范颤抖着拿起父亲的信,父亲苍劲有力的笔迹映入眼帘:
“书范吾儿,值此国家存亡之秋,我作为一个中国商人,实不甘委身倭寇,以求一己之平安!山河破碎,风雨飘摇。我年事已高,虽不能拔剑扬眉,杀敌报国,但也绝不能卖身求荣,屈身于敌寇!倭贼,多次欲逼我做商会会长,屡遭我拒绝,倭贼贼心不死,竟然以你威胁于我,我只有你这一子,万不敢让你落得骂名千载。思前想后,我只有了此余生,方可断绝倭贼之野心,方可保我封家安然。今日,我已将封家全部财产变卖,存入香港银行,所卖款项,望你在适时之时,全部捐给国家抗日武装,也算我报效国家之微薄力量!你母,望你细心照料,还有琴儿你也要负起兄长之责,教育她成人走上新人生!部分财产换成金条存于我柜之中,足够你等生活之用,家中佣人,务善待之。能发放钱财者,发放钱财使其还家,不能还家者妥善安排!不可慢怠!父已年迈,此等死法未尝不是解脱,望吾儿切莫悲伤,你可料理完家事,携母前往北平寻你妹,离开这战乱之地。切记,你是封家子孙,华夏儿女,断不可卖国求荣,更不能辱没家风,殃及祖宗蒙羞!望儿能了解父之一番苦心,做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之好汉男儿!父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也!”
封书范看完父亲的遗书,痛哭不已。一旁佣人也都跟着哭泣起来,封府上下,哀声遍地,悲号不断。封书范连夜安排家人搭设灵堂,披麻戴孝,祭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