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最好最坏皆北大(7)

与世界对话 作者:郭亮


在北大的时光,对于俞敏洪来说,就是一段被边缘化的日子。一个人生活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对自己存在的意识和确证,由此获得自我价值的实现。但当一个人完全被边缘化的时候,他就很难获得他人认可,也缺少了很多确证自我价值的机会。

如果客观一点来看,俞敏洪在北大的被边缘化,让他企图“出人头地”的欲望在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里被压抑着,等待一个出口。五四之后,“人文主义精神”已然成为北大的一块金字招牌,俞敏洪渴望融入北大的这股洪流,但自卑感和不善同人打交道又将他远远隔离了这道洪流,正是这种欲求而求不得的巨大的心态反差,雕琢出了俞敏洪刻苦、百折不挠的品性。

为了让自己在北大英语系中站住脚跟,俞敏洪疯狂地练习听力和口语,狂背单词;为了补给自身匮乏的人文素养,他不停地买书、借书,直到母亲威胁他要断绝伙食费。

另一方面,正因为无法融入北大“忧国忧民”的人文传统,俞敏洪没有把时间花在思考国家未来和民族危亡上,这种生活态度虽然不够崇高,却绝对务实,一心为生计奋斗,踏踏实实地挣钱养家。

正如一位评论人士所言,“如果不是北大这个环境,俞敏洪未必能有今天的成就。”俞敏洪天生与北大的气质不同,但又注定因为北大而光辉。在当时的北京大学,到处是先锋派的诗人和舞文弄墨、心怀天下的奇人,相比而言,俞敏洪自认自己是凡人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因此自暴自弃,而是遵循自己的习惯,并将时有时无的自卑感和压力感转化成拼命前进的动力。他的疯狂、他的痴迷,他对英语学习的倾尽所有,让他在无意间做好了踏上社会的准备。

一次无心之举,却可能为很多年后取得的大成就埋下伏笔。当年的诗人们已经随着理想年代的远去褪尽光环,而俞敏洪却因刻苦的努力和商业时代的机遇,意外成名。

8平米中有新天

1985年俞敏洪毕业时,正值北大公共英语系迅速发展,教师人才匮乏之际。习惯并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在未名湖边宁静生活的俞敏洪,十分眷恋大学校园的宽松氛围,他斗胆“混进”青年教师队伍,一个礼拜授课8节,月薪60元,就此拉开了他教育生涯的帷幕。

刚当上老师那阵,学校分给俞敏洪一间8平米的小地下室,整栋楼的下水管道刚好从他房间经过,水流24小时不间断地哗哗响着。

俞敏洪读着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感觉自己像水帘洞里的孙悟空一般。直到4年后,学校才将他从地下转移到了地上,分给他一间10平方米的宿舍。那一刻,重见天日的俞敏洪感动得热泪盈眶,遂决定把一生都奉献给北大,奉献给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的职业。

“我第一次在北大上课是在1985年,当时很紧张,过了一段时间,学生喜欢我了,因为我很幽默。”俞敏洪承认,自己喜欢学生,喜欢教书这个职业。望着纯真的眼睛,渴盼的目光,他感到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自己的生命充满了意义。在葫桥时,俞敏洪的快乐得益于生活的舒适,而现在,他的快乐更多地来源于学生们学业水平的提高,这两种快乐形似而质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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