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6
2010.10.27(三)
《Selina为三千万安家费焚身延误婚期!》
一早就被周刊标题气到,非常生气:第一,片酬根本没有三千万(新台币),太扯了;第二,接拍有接拍的原因,是我们一致同意的,没有安家费的问题。虽然内页文字没有敌意,不过,这样的标题对她对任爸、任妈非常不公平,难道是在影射她是为了钱,为了任爸、任妈所以有这样的结果?活该吗?还是影射任爸、任妈为了钱活该?这对伤心的任爸、任妈,情何以堪?
我气得半死,不知道我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这样利用我们的悲剧,以夸大不实的文字技巧来吸引读者卖钱,让我有了写这本书来反映真实的念头。小郭,有如我心灵导师般,大力支持我这个念头,并且帮我分析了写书的优点。反正,我昨天开始想录像照相,如果我能记下每天的情况,将来有空时,写一本书应该不是难事。再加上,媒体与周刊报道很多都不是事实,我没有办法用三言两语回应媒体的问题。把事实记录下来吧,或许,能让这场灾难有一点有意义的贡献。
今天傍晚,我一样穿过此起彼落的镁光灯跟记者连珠炮般的提问,进灼伤中心。我心里想:我会一直在这里,但你们能在这里撑多久呢?你们能关心多久呢?我都不知道她要在医院待多久了,或许有一天就没人理了。
有一个记者问我安家费的事情,我差一点点忍不住想回话,但只微微摇了头,还是忍住了。进了灼伤中心,遇到一位华研同仁,我忍不住抱怨对周刊标题的响应不够强烈,华研的想法是:“太瞎了,根本不用理会他们!”我说我刚刚差点忍不住想讲话,他说:“不要不要,不要响应,你讲越多他们越会做文章,新闻就一直炒。保持低调,你现在形象超好!”我没有再多说。我心里想:“每件事都低调吗?民众又不都是演艺圈的人,哪里分得清楚瞎不瞎?大家看到了就有了一个印象!我要形象干什么呢?我从不正视镜头,我没有打算变成公众人物啊!”
进了病房,我跟她聊到今天周刊的标题,以及我想记录、写书的念头,她说她支持我,其他的也没说。依照前几天的经验,她应该没有心思管这么多,全心全意地在对付疼痛吧。
她今天的精神比昨天、前天好,满头白纱布渗出一些黄黄的东西,我不知那是什么。她一边按吗啡,一边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她已经可以自己喝水,告诉我今天一早起来就鼓励自己要多吃多动,努力做给复健老师看,复健老师趁机要她试着坐起来,结果痛翻了。她告诉我今早换药换了非常久,好像铁钉钉在骨头上地痛,结果一早的信心完全瓦解,彻底沮丧。我听到换药竟是这么痛,她又赶快安慰我,她后来很快就想到本来就不会这么顺利,不可以被打败,但是下午就又崩溃一次。
换药前,她再形容换药:“是听到‘换药’这两个字眼泪就流下来,就开始不停地发抖,是巨大的痛苦。换药实在太痛了,痛到我想把换药碎尸万段!另一方面,却知道换药是对自己有帮助的,很复杂的爱恨情仇。”换完药,她一直抱怨吗啡,说吗啡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用。她的情绪起伏不定,一下子低潮,一下子又乐观地安慰自己:“好!我要加油,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烧烫伤患者,有这么好的医生护士照顾我,有这么多人在鼓励我!”一下子,她又垂头丧气,“唉,不对,烧伤面积比我小的人就比我幸运。”
Hebe及Ella今天在来的路上被华研及任爸劝退,因为担心高感染风险,Hebe和Ella就跟任爸去行天宫拜拜了。不过,三人通过电话扩音合体,七嘴八舌了好一会儿。Ella对Selina说:“老婆,好想你,你现在是我们生活的重心,我们每天的话题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