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恩.皮肯斯对城市服务公司有种特别的鄙视。按他的观点,在他虎视眈眈盯着该公司的九年时光里,该公司总走错路。它所作的多元化经营决定,看起来总是让人失望;它有这么大的地盘,但找起石油和天然气来却很不擅长。该公司的股价总是低于其实际价值。城市服务公司管理层完全了解皮肯斯对自己公司的看法,因此他们对他的厌恶也已经超出了纯粹商业判断的范畴。1981 年夏,当华尔街一度被城市服务公司可能被收购的传言所淹没时,该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查尔斯.维德利施(Charles Waidelich)告诉记者,公司对并购不感兴趣。他还说:“潜在的追求者应该赶紧滚蛋。”他没有提到任何名字,不过华尔街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就是布恩.皮肯斯和他的美莎石油公司。
事实上,皮肯斯那年夏天就开始第一次认真地打起城市服务公司的主意来。首先他花1.8 亿美元购买了城市服务公司410 万份股票,占该公司股票5%。但是他没指望通过要约收购达到51%,美莎真是太不起眼了,根本无力借到其所需的几十亿美元。取而代之的是,他想出一个非凡的点子:他将在合伙人的协助下完成他的要约收购。这些合伙人就是其他同样看中城市服务公司旗下廉价石油储备的石油公司。夏初,他就已经拉自由港迈克墨伦铜金矿(Freeport-McMoRan Copper & GoldInc.)和路易斯安那大陆勘探(Louisiana Land & Exploration)这两家公司入伙了。
不过,8 月中旬,城市服务公司就发觉对手的合伙关系开始表现得非常强硬。它的一家投资银行商致电自由港迈克墨伦铜金矿公司和路易斯安那大陆勘探公司,并警告他们如果不收手的话,城市服务公司将收购他们。皮肯斯同这两家公司的合伙关系告终。第一回合以城市服务公司一方胜利收场。
一个月后,皮肯斯开始寻找新一轮合作伙伴时,第二回合较量开始。这次可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不过到了当年春末,情况基本明朗。皮肯斯从到波士顿看望分析家们这一旅程归来回到德州时,就已经认定现在是召集一次会议的时候了。他从东部回来后的周三,他的律师和金融专家就汇集到美莎石油公司位于休斯顿市的会议室,听皮肯斯如何劝说一群银行家让他们拿出一大笔钱,准确地说就是10 亿美元。
作为开场白,皮肯斯作了个简短的发言,告诉在场的银行家,他希望于6 月1 日要约收购城市服务公司,并且他希望他们能保守秘密不要泄露所要听到的消息。接下来,由律师和金融专家给这些银行家讲解如下细节:美莎石油公司将通过向合伙人出售其公司将要发行的股票,或者以后城市服务公司的石油储备的方式募集10 亿美元资金。[银行家还不清楚,这些合伙人是拥有全世界最大的连锁便利商店集团7-Eleven 的达拉斯苏兰德公司(Southland Corporation of Dallas)、纽约达姆森石油公司(Damson Oil Corporation)、纽约一家封闭型基金麦迪逊投资基金公司(MadiSon Fund)、还有阳光矿业这家经营许多美国银矿的达拉斯公司。]合伙人的10 亿美元将作为抵押让银行家贷给美莎石油公司完成融资所需的13 亿美元。有了这笔钱,美莎石油公司就可以以每股45 美元购买城市服务公司51% 股份,比该股票现行的市场价格每股大约高出10 美元。
他的同事在谈的时候,皮肯斯同他的一名助手走出会议室。他很高兴看到交易即将达成。不过他担心这个秘密守不了多久,因为各种形式明目张胆的窃听行为已经成为并购战中的家常便饭。他转向他的助手并说道:“到后头看看并告诉我都有些什么。”
“我见到一屋子的人,”助手回复道。
“这就对了,”皮肯斯道:“谁都有个把自己信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