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通过了禁止劳工承包制度的法律,意大利移民却很少承认他们是出了钱才找到工作的。他们对包工头制度利弊得失的衡量,显然与改革家们的衡量大不相同。虽然改革派的努力没有能阻止包工头制度的存在,但它却被时代所逐渐淘汰。随着美籍意大利人日趋熟悉所在国的语言和文化,有本领去自谋职业,能适应美国的工作环境,包工头提供的那些方便对他们来说就越来越没有什么价值了。20世纪初,这个制度很快就消亡了,但其残留的痕迹直到20世纪30年代仍然存在,主要体现在年龄较大的工人当中。
社会组织
在美国和在南部意大利一样,家庭对于意大利人来说,是压倒一切的关键组织。确实,家庭几乎是能够要求人们效忠的唯一组织。
宗教并不是与家庭在“竞争”忠诚方面的强大对手。尽管大部分意大利移民都是天主教徒,但天主教堂在意大利对他们并没有强大的约束力,意大利普遍存在反对教会官僚的气氛,而由爱尔兰人把持的美国天主教与他们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在南部意大利,教堂的祈祷礼仪很少有人参加,除非逢到圣诞节、复活节等重大节日。在美国,意大利裔天主教徒给教会的捐款,按人头计,只相当于波兰裔、爱尔兰裔或德裔天主教徒的5%~10%。爱尔兰人和南部意大利人时常在天主教教义的观念上发生冲突。南部意大利人的宗教观念不那么刻板,节日礼仪偏重热闹,注重对守护神和圣母玛利亚的崇奉,而不拘泥于意识形态上的正统性,对圣餐或念珠祈祷也不在乎。
正如南部意大利文化的其他内容一样,宗教是高度个人化的。没有几个意大利人愿去当教士,而在由爱尔兰人操纵的美国天主教内部,意大利裔教士也极少有升迁的机会。在移民时代,意大利人子女极少在教区学校上学。这些学校即便设在意大利移民街区,也由爱尔兰裔修女来掌管,正如教堂一般都控制在爱尔兰人手里是一样的。譬如在芝加哥,意大利裔的学龄儿童在教区学校就读的不到5%,而在纽约,意大利人的子女进入公立学校的人数是入教区学校人数的7倍,相比之下,爱尔兰人子女在公立学校读书和在教区学校读书的人数,大致是相等的。用意大利文出版的报纸公开倡导不要到教区学校去读书,理由是宗教教育应当在家庭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