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华说：“我不是都放在你枕边了吗，你干吗不用呢？”

陈乔翌解释说：“初夜，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所以就没戴。”他继而转移话题，“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都过去了。”

我说：“那出事了怎么办？人家就一个人。”

陈乔翌说：“不知道，应该不会吧，要真出事了，我就再回来，回到这国企干，然后娶她。”

秦治川调侃说：“陈乔翌你这回算是完了，没准真搞出人命来了，丁小波，人家不是一个人，人家是两个人了。”

任新华说：“秦治川，你这不厚道，别挖苦人家。”

这让我明白了国企为了留住人用的狠招，从方针上来说基本是正确的。第一年让你学会看报纸，锻炼你的阅读速度，让你擦桌子，打扫办公室，学会勤劳。第二年教你一点皮毛，给你摸摸机器的机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皮毛的真正定义，等你谈上恋爱了，搞出人命了，或者你想扎根了再教你真本领。国企的这阴招很多情况下是有效的，但对于那些没有责任心的人来说则是无效的，不要说搞出人命来了，就是买了房子也可以卖掉就走。我悟出了一个道理：要想留住男人，国企就得多招女人，为男女职工速配，最好是福利分房。

这时，司机的车子发动了。

我们又上了车。

我们的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任新华忽然提议说，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我们冒冒失失地去上海，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要不年后再去吧，那边消费高，租房住宿还是个问题，一间十来平米的普通房子月租金都要上千块，甚至更多，而且还都是在交通不怎么便利的地方。市中心的话，一个月房租好几千块，我们存的钱不多，过年都是个问题。我想年后再去，你们觉得如何？

走得不放心的陈乔翌立刻回答说：“好。”

我说，我无所谓，反正在哪儿都是生活。

秦治川也跟着我说无所谓，只要能四人一起组帮派就行。秦治川的组织性还是很强的，拿枪崩他，他也不会离开我们的联盟。

任新华说，那我们就在市区先干点什么吧，在这里一样干得轰轰烈烈。他还说，以后做事不要太鲁莽了，这次就欠考虑，走得太匆忙了，应该借朋友的关系先联系好上海那边的公司再去，这样方向感就强多了，去了也有个屋檐落脚。

于是，我们临时叫司机送我们到一个招待所密集的地方。这些地方往往竞争压力大，而且可供选择的机会也多，那样我们可以挑那些条件不错而且价格也不高的宾馆先住一夜。

司机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前的广场边。外面是熙攘的人群。在几辆车子中间挤了个位置，我们的车子停下了。我们说不是来车站。司机说，整座城市就数这一带招待所最多，密密集集一条街，随便住，想住哪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