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身，要走。

主任突然放声哭了起来：“现在算我求求你了，不要走，行吗？你什么都不用做，就陪着我，就在这酒吧陪着我就行了。”

“就因为孤独？”

“是的，你无法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你体会不到。你不是女人，你体会不到女人的寂寞与孤独……每天回到家里，只看见沙发和家具，那种顾影自怜的感觉，你知道吗？不，你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是男人，你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

我瞬间萌生了同情之心，我无法忍受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扯着我的衣服请求我别走。

我留了下来。

她停止了哭泣。

“谢谢你。”

我突然问：“你没有孩子？”

“有。”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多大了？”

“六岁。”

“她也在国外？”

“不，在中国。在她爷爷奶奶那里，她的老祖宗来负责她的起居。我经常加班，没时间带。”

“时间长了，你跟孩子会有隔阂的。”

“也许。但是我尽力了，周末我带。”

“你结婚很早。”

“二十三。也就是你明年这个年纪。”

“我不会那么早的。”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女有别。”

“……他爱你吗？”

“不知道。”

“你知道吗，咱们部门的刘小燕，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用明白的话来暗示主任，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是一有主儿的名草。

“知道，我早就知道……就你们那点事，我能不知道吗？我多少次看见你们在办公室里亲热……”

过了一会儿主任继续说：“……丁小波，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她亲热时我有多么痛苦吗？”

“怎么了？”我一怔。

“因为我也喜欢你……”

“你说的是真的？你确信你没有喝多？”

“真的！我确信。”

“那也等于说你看中我，让我做这个节目，并不是因为我的才华，而是倾注了你的个人情感在里面？”

“可以这么说吧。我不隐瞒你。”主任说。

主任的答案给了我当头一棒，想起我刚进电台时她对我的不屑，心里有些不悦。

我不确定是因为我告诉她刘小燕是我女朋友，她错误地以为我在向她炫耀，然后她以牙还牙，直接告诉我她更加看重的并不是我的才华而是个人情感？也许是吧，我想。

没等我把问题想明白，主任接着说：“我讨厌别人跟我抢男人，我真想把她给辞了，但是我没有权力这样做，因为她出身官宦家庭，有权有势。”

场面很尴尬，我有些不适应。

酒吧要打烊了。我们没地可去。服务生告诉我们酒吧的楼上有房间，建议我们开一个房间。我们开了一个双人标房，一人一张床，纯洁地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