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甄晓不甘心,觉得没有成果,于是决定继续观察生活。
甄晓对军旅题材感兴趣,碰巧他有个亲戚在部队工作,于是我们有机会去武警部队。我们周四下午出发,打算下周二回来。
从学校出发,先坐地铁,又坐公共汽车,然后打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所谓的武警部队其实是个哨所。这个哨所负责监控电视台及电台信号。
一个年轻的武警接待我们,他身材矮短精悍,步伐矫健。他问我们吃了没。我们说没吃。他问想吃什么。我们说随便。于是他吩咐食堂师傅做面。我们在饭桌上等。十几分钟后,面好了,端上来一看,是一盆面,洗脸盆那么大的盆。我们吓一跳。这盆面我们一天也吃不完。
“啊?这么多?吃不了啊!”我说。
“先吃着吧。一会儿我来找你们。”武警说。然后转身走了。
我们将浸在冷水里的面捞进碗里,浇上卤,大吃起来。碗很大,我吃两碗,甄晓吃三碗,我们低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一盆面条所剩无几。
年轻武警在我们放下碗筷的当口准时赶来,带我们去住的地方。离开食堂,绕过两个院子,来到军人们的宿舍,我俩被安排到一间空宿舍,有六个双层架子床,只住我俩。
“我叫郑军。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在110房间。”他憨厚地笑笑,然后带门出去。
“他这房间号真有安全感。”我说。
“据说110路公共汽车上没扒手。”甄晓说。
“这地方可不错。”
“但太热了!”甄晓说。边说边脱衣服,脱得只剩裤衩。
过一会儿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郑军,他看见甄晓的“人体艺术”,愣了一下,然后问:“你们体验生活,要不要明天跟我们一起训练?”
“要!”我们异口同声。
早上六点,我们在艰难困苦中起床。洗漱完毕,跑到室外。武警们整装待发要长跑。喊了几个口令,然后开始跑,我俩尾随,跑得不快也不慢。
“要跑多远呢?”我问甄晓。
“我怎么知道。”甄晓说。
这是一条两旁种有白杨的小路,一眼望去,无限延伸,在很远的地方,路面和白杨交成一点。
久未长跑,体质下降,累得我仰天喘气,脑袋晃晃悠悠,感觉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突然,天上掉下一颗小石子,击中我鼻孔。我正高速喘气,一不留神,把石子从鼻孔吸了进去,顿时难受无比。我猛咳,将石子从嘴里咳出,鼻腔火辣辣地难受。心想这石子从何而来?莫非外星人投石问路?
午饭后,我们在院子里散步,观赏吊在双杠间的郑军。他身手不凡,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在双杠上做各种惊险动作,跳下来双脚稳站。
“不行了,老了。以前玩得可比这个好!”郑军笑着说。他笑的时候脸红了。我发现这些朴实的军人常会脸红。
“这个我比不了你,但我乒乓球打得还不错。”甄晓说。
“行,陪你打乒乓球。”
结果甄晓三局皆输。到最后彻底乱了阵脚,根本接不住郑军发来的球。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甄晓输得脸红了。
“行了,饭后运动别太激烈,对胃不好。你们到周围转转去,别走远。”郑军笑着说。
哨所后面有个巨大的水塘,但里面没水,全是将近一人高的干枯的芦苇。大风一吹,群魔乱舞。水塘边上一个木屋旁拴一只大狼狗。这狗原本趴在地上熟睡,见我和甄晓过来,噌一下站起来,警惕地望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