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的那头,有一道明亮的白光透出,他向那边飘然行去。
他看到,他去世的兄弟、好友、亲戚……许多人都在那里等他,他们微笑着,向他招着手。就是一贯不苟言笑的父亲,此时也站在那里,神态温和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心里无比宁静。
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也在那群人里,用一种慈祥的神情看着他。在那群熟人中,显得有些突兀。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她对他做着一个手势。那手势温和而坚定,以致他绝不会弄错其中的含义。
那手势的意思是:回去!
回去?
为什么?
她是什么人?
她要他回哪里去?
这女人的眉眼之间有一点什么东西让他感到眼熟……
他在哪里见过她?
……
一丝喃喃的吟唱声从某个极其遥远的地方游出来。那声音飘忽不定,像幽灵一般,一会儿极远,一会儿又极近。仿佛蚊蚋绕耳,细微得难以捉摸,那声音撩拨得他渐渐生出一些焦虑。
他明白,那声音要引他回去。
不!我不想走!他的心在回答。那里太累了,放过我吧!
然而那歌声依然执著地存在着,并渐渐清晰起来,仿佛一根细绳,一圈圈套绕在他身上,拖着他一点一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