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有一辆汽车熄火的声音。凶器笑道:“这个点,肯定是李哥来了。”
果然是李向昂走了进来,还挎着一脸强装笑颜的阿果,起码我看着是。大家纷纷朝着李向昂低头说道:“李哥,果姐……”
“李老板……”我很不自然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慌乱地从阿果的脸上掠过,我不知道是该喊她,还是不该喊她。
“叫什么李老板,太客气了。你以后就是基地的人,也就是我的人,叫我李哥就行了!”李向昂跟哥们儿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着那么多人,确实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给我,说道,“这儿没有电话,以后就用这个跟外边联系,我也方便找你。”
我接过一看,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一款手机!他塞到我手里的,竟然是一款崭新的东信翻盖彩屏手机!虽然只是一个国产货,并且我用了没半年就坏了,但我当时激动得真想一头狠狠地撞在墙上!
我双手翻开屏幕,看到那传说中的彩屏,都快要窒息了。
“怎么样,在这里还感到适应吧?”李哥继续拍着我的肩膀,好像下乡视察工作的领导握着老乡的手亲切问道。
“适应,适应,太适应了。”我也进入了角色,激动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像面对镜头的农村老大爷一般无法彻底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惜的是身边没有个记者把这一些都拍下来,白白浪费了一组黑社会老大跟小弟共度周末的好题材。
“晚饭都还没吃吧?凶器,给送饭的师傅打个电话,让他今晚不要过来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去吃大餐。”李哥话音一落,大家欢呼雀跃起来。我却没有那么高兴,手机带来的感官刺激冲淡了其他喜悦感,我小心翼翼地摩挲坚硬的塑料外壳,视若珍宝地放进裤兜里。
大家往外走,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乃昆刚才介绍的时候好像叫他拐子。
这名字起得太贴切了。这家伙走起路来有些不正常,左腿一瘸一拐。我心想,就这样也能打拳?太扯了吧。
车上,我掏出手机往宿舍打了个电话,告诉班长小齐,让他替我给辅导员请个长假,就说我病了。小齐很负责任地问我现在在哪儿?我说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住着,阑尾炎开刀了,得住上半个月。小齐沉默了一下说,那得需要医院的病假条。我愣了一下。离我最近的凶器小声地说:“没关系,到时候李哥帮你搞定。”
我立刻放下心来,对小齐说,你先帮我请下假来,等我病好了回到学校就会把病假条呈上。挂电话的时候,小齐说了一句自己保重,让我感激半天。
我想给杨蒙打一个。这小妮子肯定会不停地追问到底,算了,我还是不去招惹她了,就让她以为我自动消失了吧。最后我给王辉打了个电话,王辉是自己人,他三叔还在跟着李哥干呢,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把事情跟他说了,然后让他记下了我的手机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
晚饭吃得极其不顺利,虽然菜很丰盛,气氛也很和谐,大家的情绪高昂之中基本上稳定,但我却被阿果的一颦一笑弄得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自己往嘴里塞的是什么东西。每当看到她在李向昂身边发嗲的时候,我就感觉喝到嘴里的啤酒好像马尿一样。在包厢里,只有这一对男女在不停地喷云吐雾,其他人没有一个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