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表白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胡佩佩这样明里暗里折腾了个把月，廖青松似乎毫无反应，她就按捺不住了。她向廖青松表白了。

暗恋走到表白这一部：大多是自己心里累了，已经作好了结束的准备。

越久的暗恋，表白的心情越凄切。期待很少，惆怅很多。

平安夜的晚上，胡佩佩给廖青松发短信：廖老师，我爱你。

胡佩佩没有用喜欢这样的字眼。她觉得“喜欢”太淡了。

胡佩佩喜欢过太多人，包括那些为她打过一次架的男生，包括绕半个城送她回家的男同学，也包括那些塞一沓钱在她手上的叔叔们，他们笑容可掬地对她说：“小妹妹，这些钱你先拿着花，有什么事来找哥。”

胡佩佩很容易喜欢别人，但那都是短暂的、瞬间的，超过三天的时候都很少！

这次，她扳着指头算了算，又拿出手机翻了翻与廖青松之间发的短信。一个月了呢！胡佩佩觉得她对廖青松就是爱。

发完短信之后，是漫长、痛苦、纠结的等待期。

两个小时后，还没收到回复短信的胡佩佩，打车去了廖青松的宿舍楼下。

廖青松的房门紧锁，灯光却亮着。

橘红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窗帘，散发出柔和的温暖的粉色光晕。

胡佩佩敲开了廖青松的门。

廖青松其实猜到了是谁。

但他还是打开了一条门缝。

人性的挣扎往往就在这一线之间。

胡佩佩走进了房间。

廖青松有一些尴尬。他收到了胡佩佩的短信，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廖青松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胡佩佩联合一群同学在戏弄他。缺乏足够自信的人，总是对世界持怀疑态度。他们深信：这个世界总是不怀好意的。

廖青松没有回复胡佩佩，但不代表他很淡定。

事实上，廖青松从来没有过正式的女朋友。当然也在学校里暗恋过别的女生。但他的内心保守又怯懦，他没追过女生，觉得不好意思。有一些自卑，觉得自己追不上。即使是对以前喜欢的女生，也只是对别人好一点，发个短信问候两声，发个笑话逗逗佳人开心。

但这些小温暖小手段，哪里算得上真正的追求，更易被人当成暧昧。

暗恋一不留神，就更像暧昧。暧昧是双方心知肚明都不会当真的游戏。

更让廖青松沮丧的是：其实一来44中，他就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同事宋老师。宋老师比他大两岁，美丽恬静。

廖青松想过要追求宋老师。但几天前，他看到宋老师在学校门口上了一辆豪车。他感到自己的爱情世界瞬间坍塌了，毫无生机。

所以，面对胡佩佩的表白，廖青松感到很矛盾。

爱情故事都是这样的，你爱着她，她爱着他。相爱也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

廖青松想想宋老师转身离去，钻进名车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痛。此刻，他不想完全拒绝胡佩佩，他想借此冲淡对宋老师的想念与爱慕。

廖青松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绪，胡佩佩已经登堂入室了。

一进门胡佩佩就坐到了廖青松的床上。他的蓝白格子的床单，很清新。

她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收到我短信了吗？”    

廖青松小声地“嗯”了一句。

“那为什么不回我？”胡佩佩仰起头，略带挑衅，实则委屈的语气，让廖青松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廖青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怎么回。这样挺不好的。”

廖青松没有拒绝的技巧，他只是原原本本地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有什么不好？”胡佩佩凑拢到他耳边，热气将廖青松笼罩。

“……不知道。”廖青松想坐到离胡佩佩更远的地方。但他似乎挪动不了身体。

胡佩佩上前抱住了廖青松。

她亲吻了他。他没有挣扎，几乎是只犹豫了三秒，就开始热烈回应她。

这是本能，欲望总能在一瞬间让大脑死机。

大脑死机的后果永远都很严重，廖青松如果知道后面发生那么多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应那个吻。

但生活——生活从来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