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小夫妻在敬茶的时候突生口角,从对骂演变到对打,最后升级为婆家娘家双方“战队”的群殴,最后在110的帮助下两个人直接去民政局把红本换成了绿本。
最最八点档的一次是新娘的前男友连滚带爬地跑来闹场,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一颗心都可以给你啊……啊……你……好……啊……”
简嘉一度觉得自己应付发生在婚礼上的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都可以处变不惊游刃有余。只是她发现理想跟现实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当她看见那套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昂贵婚纱和用口红在梳妆镜上写下的“对不起,我得先走”几个大字,简嘉真的觉得除了尖叫什么事情也不想干。
面对着被表姐逃婚这个事实惊呆了的一票家人和大厅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来宾,简嘉觉得自己毫无办法,连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好在邵家上上下下显然见多了大世面,这种情况下还能处变不惊,自有一干人等出来收拾残局。邵年远那位年轻得实在不像话的帅叔叔走到台上宣布:“今天的婚礼因为一些突发状况不能顺利进行,我代表我的大哥深表歉意,但还请各位赏光留下吃一顿便饭,我们全家上下将不胜宽慰。”
可是在后边休息室里的邵老爷子严重地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指着邵年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无缘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终究还是跟我们家无缘啊,你这个臭小子究竟做了什么让怀恩不能原谅的事情啊?你是不是真的要气死我才甘心?!”
邵年远难得还能保持冷静,完全不像被人在婚礼前一刻放了鸽子的样子,对着简嘉那已经抓狂到晕倒三遍的大姨说:“伯母您不要太过着急,身体要紧,相信怀恩会跟我们联系的。”
可简嘉那可怜的大姨只在电视剧里见过逃跑的新娘,面对女儿在结婚当天上演的这出真人版大戏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冷静的能力,除了激动完全做不得别的事情,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欲骂无言,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拨打女儿的手机,然后听着悠扬的音乐声在休息室的角落里响起。
此时此刻家里那堆七大姑八大姨统统傻了眼,丧失了所有的表达能力,被这晴天霹雳炸得不轻,全家人只剩下简嘉稍微残存了点理智,对着暴走的一票娘子军连哄带劝,最后实在招架不住,溜到休息室后面的走廊上想要好好喘口气。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一双脚被高跟鞋折磨得苦不堪言,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脱掉鞋子放松脚踝。
还没冷静几分钟,就有一个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来:“喂,你输了。”
转过脸,只见方才那个墨镜男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了好几倍,差点啊地一声叫起来,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她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阳光混杂着海风,清冽异常。
不过她实在是心乱如麻,这花痴的念头只动了一刹那便被狠狠踩在脚底,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撕碎。
可是那人却极其地没有眼力架,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墙上,悠闲地开口:“我说今天这婚不一定结得成吧,你还不……”
他话还没说完,简嘉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跳到他面前,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案情一般,拿手里的高跟鞋指着眼前的人:“你怎么知道婚礼会出问题?你为什么一来就找我表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尖细的鞋跟距他的脸只有几厘米,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恍然的笑容:“你不会以为是我把新娘拐走的吧?想象力真丰富。还有,原来你是怀恩的表妹啊,亲爱的表妹,我要是对你表姐做了什么还会留在这里让你审问吗?不过……”
他的脸又凑近了一点,朝她眨眼睛:“你很有趣。”
简嘉不觉得他这是在赞美,反而恨不得咬他一口,在她准备用一连串的不文明用语问候眼前人的时候,有人在她背后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可以走了。”
“走什么……走……”她原本还想发出中气十足的一声“啊”,但是当她转过身看到身后这个人的时候,气势立刻矮了半截,因为她认得那是周峪珲,传说中的周峪珲!
当简嘉对上他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只觉得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阳光下还闪着寒光,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气势矮了半截,这位周先生只立在那里就已经让她觉得后背发凉。
墨镜男完全没有被周峪珲的冰块脸冷到,漫不经心地开口:“哦,老大你发话了我岂有不从的份儿?”
转脸又对着简嘉嬉皮笑脸:“表妹,我们后会有期喽。”
谁是什么表妹啊!简嘉暗自腹诽,其实很想用点好听的称呼回敬过去,不过一瞥到周峪珲的冰块僵尸脸,她的怒火立刻被冰冻住,努力点头微笑恭送大人物离开。
看到诡异墨镜男随着冰块僵尸脸离去,简嘉在心中长长吁出一口气,想着原来这个奇怪的家伙是周峪珲的保镖啊,怨不得从衣着到行为都这么不靠谱,天天面对周峪珲这样的万年僵尸脸不变态才怪!
电梯里,墨镜男对周峪珲抱怨:“你怎么告个别要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要重新给邵年远做心理建设,毕竟在被人逃婚这件事上,大哥你比谁都有经验。”
周峪珲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头对他说:“周翌珹,你今天的穿着倒是很特别。怎么?年远原本要举行的是运动风格的主题婚礼,所以你穿成这样做伴郎?”
走出电梯的周翌珹摘下墨镜,酒店大堂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眼睛,样子很像是看到鱼汤拌饭的老猫:“我就知道今天的婚礼要泡汤,所以这样方便开溜,我明天就上飞机,Evan他们还在Whistler等我。”
周峪珲闻言眉头紧皱:“这么急?我以为你会留下多待几天。”
“如果你能够再次求婚成功,相信我一定会不远万里赶回来再次出现。”周翌珹一脸认真地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周峪珲只是扬了扬嘴角,不置可否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