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凯瑟琳出院时,我们要回到村子里那个像时间机器和宇宙飞船一样空荡荡的房子里,村民们都乐于帮助我们。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到了,她回来的第一天,有人在窗户上敲了一下。是帕斯卡,我们的邻居,他从窗户递进来一个餐桌和六张椅子,随后又送来一锅热气腾腾的砂锅。我们努力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在布满灰尘的阁楼里建起了一间办公室,制订出了凯瑟琳需要遵守的饮食起居治疗方案,我继续动手做我的DIY专栏书,凯瑟琳下定决心继续从事设计工作。同时,马路前方一百码的地方是我们的谷仓,这是个梦想修复项目,结局是开放式的,如果我们选择动手去做的话,它轻而易举就能占据我们下个十年光阴。我们缺少的只是修复它的资金。但说实话,那时我更关心的是尽可能给凯瑟琳最好的生活质量,好好利用医疗权威向我保证的她的寿命,尽可能地让她开心,尽管可能时间很短暂,但我尽量不去相信它。一个月又一个月我们在核磁共振和验血中度过,每一次得到不利的检验结果,我们都会变得战战兢兢。
凯瑟琳是工作得最开心的,她知道孩子们也很开心。她迅速地在我的办公室楼下建立起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动手设计,在办公室里张贴版面设计,彩色样本和图表。她也忙活着我们的法国事务,送孩子上学,和与我们联系的那些如潮般的好心人保持交往,他们有时候会过来住住。我继续自己的专栏,研究我的动物读本,研究工作通常进展缓aTARDIS是英国科幻电视剧Doctor Who中的时间机器和宇宙飞船,它是时间和空间的相对维度(Time And Relative Dimension(s) In Space)的缩写。
慢,令人痛苦。这里的网络是使用与电话连在一起的拨号呼叫网络连接,连接很不稳固,也因为法国电信服务公司情况难料,它在欧洲是最大的企业债主,这使得英国电信看似更好用,也更有效。
孩子们喜欢谷仓,我们决心要尽快将他们安顿下来,不管用什么方式,于是我们动用了仅剩的最后一点积蓄在陡坡一侧宽敞的林地后面建造了一个小木屋——虽然小,却也比我们之前的伦敦公寓要大。这个项目不是我那点可怜的DIY知识能搞定的,这对于那些亲切的、看中吃午餐的法国当地人来说也很难理解,于是我们向卡桑寻求特殊帮助,卡桑是我们伦敦的建筑师朋友,他是个英印混血儿。卡桑是个万事通,而且样样拿手。他一到达,便开始以步丈量土地,并要求我们带他去看木场。一连辛苦大干了30天,卡桑建起了一个切实可行的两居室住处,里面安装了自来水,一间配有抽水马桶的浴室,还有电,而我不仅没帮上忙,还妨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