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都坐了下来。尼克用老师跟自己以前的学生打招呼一样的方式向埃利斯问好,这是唯一合适的方式,虽然对方是被开除的学生。
他们在大大小小的动物园联合会议上认识好多年了,埃利斯也点头承认他需要和这个男人合作。尼克展开了与报告有关的一系列问题,进展很顺利,直到他提到南汉姆斯地区环境健康官员——皮特·瓦登这个名字。“皮特·瓦登?皮特·瓦登?我要杀了他,我会的。我会用剑把他的头砍下,然后把它挂在车道顶部的钉子上。那样就能向他们展示我对瓦登的看法。”埃利斯继续嚷骂了一会儿,解释他之前在战场上是如何杀人的——“我擅长杀人”——就像他擅长杀星球上的各种动物一样。
埃利斯才不像罗布,射杀一只狮子也大惊小怪的。
我在这时插嘴说道:我个人认为罗布的不安合乎情理,但我们需要讨论的是皮特·瓦登。“”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就像杀那只狮子一样。“埃利斯盯着我说。我不确定自己该说什么,于是想努力结合现实生活来谈谈。于是我开口道:“好啦,那至少能解决你未来几年的住宿问题。”他掂量了一下这句话,又看了看我说:“我早已在这为他准备好了棺材。”他真这么做了。一具附有皮特·瓦登照片的棺材已经在餐厅里放了差不多六个月,甚至是在公园对外开放期间棺材都放在那里。
“那么,现在,埃利斯,”尼克继续说道,“那些障碍是怎么回事?”埃利斯再次带领我们参观房子时,既礼貌又全身心投入,甚至比上次还要活跃。而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环境比我记忆中的还要恶劣得多。
这是动物园困境恶化所导致的表面现象,还是我记错了这地方的构造?现在已难以辨清。但眼前这副景象足以让我心里的那张电子账目支出表上又多一项。
第一个警告信号是房子前面的厨房里有一股越来越浓的臭味。这是埃利斯房子的入口处,而且显然是他所使用的重要房间之一。可它竟然发臭了。我们上次来访时就非常臭了,但这次这股恶臭就像弥漫的雾气,让你感觉黏在了你的衣服上。像梅利莎这种处于怀孕状态的女人对臭味特别敏感。经过厨房时,为了抑制呕吐,她用力用手捂着嘴,几乎快要窒息了——如果某人自豪地带你参观他们的家,而你却在里面呕吐,这毕竟不礼貌。
恶臭的主要源头似乎是墙角的那只水桶,里面装着未加工的马鲛鱼和出生才几天的死鸡,它们是白鹭和寒鸦的早餐。这个又旧又发黄的塑料容器,从脏得像硫磺色沼泽的底部向外扩散的污点又大又旧,颜色繁多,而且还有毒,让人不得不怀疑塑料容器的结构完整性。连埃利斯也被迫做出解释:这儿有点臭。但你没必要把它留在那,“他指着那个水桶补充道,”我猜你会把东西移动下。“不知怎的,我并不认为简单地挪动水桶的位置就能消除这种臭味。我在厨房门口发誓,如果我们得到了这个公园,将不会再在这个房间准备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