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仲明低声道：“王明子不可靠，已经被我撵出去了。”

“我跟董平山打过招呼了，把白傻子换到你的牢房。”

当晚，12号监室内，陆世强的声音传来：“白傻子以后就跟你们住一起了。你们盯着他点，别让他到处撒尿。”被推进监室的白傻子看看黎仲明和陶金生，露出痴痴傻傻的笑，随后蹲在铁栅栏门前，双手抓住铁栅栏：“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陶金生看着白傻子：“我听说他是给一个大骗子顶罪进来的，整天又喊又叫的。”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安静的。”

陶金生拎着白傻子衣领，把他摁到床上，面对着墙壁：“睡觉！”

白傻子胆怯地看看陶金生，面对着墙壁，嘴里仍咕哝着：“我要找我娘……”

待白傻子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黎仲明站在铁栅栏门前望风，陶金生跪在地上双手缓缓移动。他的手上盖着一床被子，用于遮挡声音。白傻子忽然转过身，平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黎仲明猛然转身，陶金生也不敢再动，两人直勾勾地盯着白傻子。

白傻子机灵下坐起身，朝陶金生的床上看去。

陶金生躺在床上，被子掉在了地上，恰到好处地盖住了挖掘的地方。黎仲明也躺在床上。

白傻子喃喃道：“有人挖坑。”

“那是你做梦呢。”黎仲明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

白傻子更加急切：“真有人挖坑！”

陶金生吧嗒吧嗒嘴，像是被吵醒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嚷嚷什么呢？”又威胁道，“睡觉！再嚷嚷，我他妈打死你！”

白傻子脸上露出怯意，躺下，背对着墙壁。

陶金生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微微喘着粗气。黎仲明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拎着盖在他手上的被子，抖了抖，放在床上。被子下面是陶金生握着钢钎的手，这根钢钎是打把式卖艺为生的陶金生放在嘴巴里带进来的。

黎仲明用手测量窟窿的直径：“还得再大一点。”抓起一把土，均匀地散在床下，陶金生立即跟着做。黎仲明用被单做成包袱，把不穿的衣服塞进去，之后挡在挖掘的洞口前。

机械厂的犯人排着长队走进机械厂大门，黎仲明走在队伍中间，他朝队尾望去，没看到马增君。

段玉才带着马敢经过黎仲明身边，假装检查黎仲明工作：“进展顺利吗？”

“土质松软，适合挖掘。”

段玉才面带微笑地朝远处走去。

黎仲明朝尚青城靠了过去：“今天干活的人怎么那么少？”

“就少了老康他们五个，鬼子肯定又在审他们。”

黎仲明朝左右看看：“平时审两个小时就放回来了，这都快10点了。”

尚青城道：“把心放肚子里吧，华轩活不了几天，只要华轩不在了，老康就是安全的。”

黎仲明观察着尚青城。尚青城又说：“尽快挖开通道，咱们就能带着老康离开这儿了。”说完抬头焦急地看看挂在墙上的表。

这时，有声音喊道：“尚青城，有人探监。”

尚青城戴着手铐，急匆匆地坐在铁栅栏内侧，看守离开后，才低声急促：“我正要找你！”

卞美兰觉察到了异常，连忙凑过去。

两人一番低语后，卞美兰道：“你是说，武忠一郎来过以后，监狱为了保护那五个人的安全就增加了警卫，今天撤除警卫可能是要把他们从监狱转移出去？”

尚青城点头：“还有，董平山让陆世强去信字楼挑五个犯人，补充到北未决，但北未决已经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