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若有路人看到我,一定会偷偷笑吧。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子,一路走,一路自说自话自笑。没有听众,却把自己当成最出色的演说家,演给那一个又一个初夏的清晨来听,演给被夕阳染成金黄的黄昏来听。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小听众,我那个聪明又可爱的小听众,那会儿,正惬意地躺在妈妈温暖的子宫里,享受着大自然给她带来的恩赐。
那一个又一个的清晨、黄昏里,与那些风花流云的亲密相亲,那一次又一次隔着肚皮的快乐交流,是否抵达她小小的心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我却坚信,那时的我,却已给她打下了快乐的底子,她爱大自然,爱小动物,应该是从那时就开始了。我也相信,那些她或许根本没有听到或者无法理解的诗歌、语言还是在潜移默化中给了她很深的影响。她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多姿多彩的,所以,到现在,她仍然单纯着快乐着。她三个月大,就能读懂大人的语言甚至是肢体语言。有好客的朋友要送她一片饼干,她兴致勃勃伸出手去。我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哦。”那只小手就怯怯地缩回来,她的脸色拉下来,将小脑袋趴在我的肩膀上,再不肯伸手。再给,无论如何也不要,以后也不要。朋友说,你怎么教育孩子的,从来不伸手要别人的东西。我倒不为这一点觉得骄傲,我只为那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她对语言的解读能力觉得奇怪。她竟然能听懂。
那条快乐的小鱼,一天到晚游来游去的小鱼,她就那样陪着我,伴着我,一天天在我的体内长大、成熟。母亲小小的子宫,再也装不下她日渐肥硕的小身体,也装不下她对这个大千世界的无尽好奇,她要出来,来亲眼看一看妈妈一直为她描述的美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