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叶笑了：“没错，我很想吃。”

埃尔希去隔壁的厨房，烧上水。朱丽叶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恬静地享受着外婆从小到大带给她的熟悉又温暖的安全感。“嘿，”埃尔希端着满满一盘食物放在面前的小咖啡桌上，说道，“我赫赫有名的宝贝外孙女最近怎么样？”

“我还好，外婆，见到你真开心。抱歉之前一直没来看你，最近我都没怎么出门。”

“亲爱的，你遭受得太多了。我一直相信你平复之后会来的。”埃尔希拍了拍朱丽叶的手，充满了同情和理解，“我在你的茶里加了足够的糖。当年你外公从战场上回来，骨瘦如柴的时候，他要的糖的分量是你现在的两倍。来，尝尝。”她把茶杯递给朱丽叶，然后给那些松饼涂上厚厚的牛油，再加了些果酱，“这是我的独门私房蜜李酱，还记得你以前多喜欢吃吗？我当时就在花园中间那块小小的地上，种了一棵蜜李树。”埃尔希指了指窗外那片小小的草坪，“它长得很好，确实很好。”

朱丽叶看着埃尔希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自己本以为会出现在外婆脸上的岁月痕迹，不着一丝痕迹。也许是因为外婆在自己眼中，一直是“年老”的印象，所以衰老的痕迹并不明显。朱丽叶咬了一小口松饼，啊，那熟悉的味道。

埃尔希满足地看着她：“我的手艺还没丢，对吗？我敢说这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包括你吃过的所有法式甜点。”

朱丽叶笑了出来：“外婆，你的手艺还是一样好呢。”她看见外婆忽然皱了皱眉头，在她的头上拨弄了一下。

“我看得出来，朱丽叶小姐，你一直没好好吃东西，头发都没光泽了。”埃尔希伸出手，拈起她的一根头发，在指尖细细地揉搓着发根，“已经干枯了。不行，你得好好打理一下，多用些护发素。还得吃些有益的食物。”她笑道，“我告诉过我手下所有的女孩们，吃进去的东西都会在头发上表现出来。”

朱丽叶吃惊地看着埃尔希：“你手下的女孩们？你不会在做美发师吧？”

“是的。”她愉快地承认，“只是每周四早上在老年之家做，我的客人大都没什么头发了，哈哈。”埃尔希笑道，“但我是真的喜欢干这个，活了一辈子终于找到自己热爱的职业了！”

“你还留着以前那些假发吗？”朱丽叶问道。

“没有，我也不需要了。我现在有真头发可以实践了。”埃尔希看了朱丽叶一眼，“你一定觉得我以前花很多时间摆弄那些假发很奇怪，但总比没有好啊。这确实是我最想做的事。”她叹了口气道，“而且我很擅长做这个。克劳佛太太曾让我帮她设计发型，还把沃顿庄园的宾客介绍给我，让我做头发呢。呵呵，看看现在我真的成了发型师。”

“是啊。外婆，你过得好吗？”

“你看，”埃尔希看了看自己结实的腰身，“我还是挺喜欢做饭的。只是比以前难过一点，因为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吃饭了。你姨外婆去年初去世了，只剩下我还在这屋子里聒噪一下。”

“我也很难过，很抱歉，外婆。”朱丽叶吃完松饼，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

“没什么，至少她去的时候没受什么苦。那天晚上上床睡觉后，就没再醒过来。如果能选择，我也希望能像她一样离开。”埃尔希很乐观。就像许多老人说到死亡时一样轻松。“她把这座小别墅留给我，就像把她自己的孩子交给我一样。这座房子的建筑很现代，比我以前住的窄小潮湿的小村舍好得多。永远那么温暖，什么时候想洗个热水澡都行，厕所的马桶冲水也很干净。”

“的确，这里挺舒服的。”朱丽叶温和地说道，“所以你不觉得孤独，是吗？”

“当然不了！我忙得很呢！我有美发工作要做，而且我每天都出去参加社交俱乐部的活动，还得去看看我的朋友们。以前在沃顿庄园的生活太与世隔绝了，朱丽叶，只能和其他庄园的工人做朋友。你看现在，这里所有的老家伙都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