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这几天正好有事请假回家了,现在整个房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而自己便负起了要照顾她的重任。
眼神不自觉地定在了林向南骨骼分明的手背上,悬挂着的输液管中的葡萄糖和消炎药水正在一滴一滴渗入血管,从而产生所谓的化学作用。
直到天空完全阴沉下来转换成神秘的深黑色,直到万家灯火亮起来,直到输液瓶完全空了景昔小心地将粘在林向南手背上的胶带撕下来,快速地抽出针头后又把胶带粘上,躺在床上的病人终于有了知觉。
林向南先是动了动,之后是试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天花板上映射下来的白色的光让她只能感到眼睛一阵酸痛。
“这是哪里?”看清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是景昔后,林向南本能地马上想要坐起来。
“这是我房间。”景昔淡淡地说,语气和最初没什么分别。
看着林向南努力地抱着被子缩在一起眼神充满了警觉的样子,景昔冷如同冰霜的脸在心里抛出了一个疑问: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才这么强烈地缺乏安全感?
“你不舒服的话再休息会,我去弄点吃的,等下上来。”做了个“你放心吧”的手势,景昔点了点头就推开了房间的门。
木木摇着尾巴朝着景昔腿边蹭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发呆。偌大的客厅里,他精致的侧脸上有说不出的沉重,摸了摸木木的脑袋,就奔向了厨房。
纵然身在优越的家庭里,十七岁的少年细长漂亮的手指除了会弹钢琴外,也可以做比较拿得出手的简单饭菜。这便是景昔的不同。
3.
紫菜蛋花汤,糖醋里脊,煎牛排,这些置于精致瓷盘里的食物摆在林向南面前,景昔松了口气:“吃吧。”
房间里很暖,景昔穿着黑色的半袖T恤,上面印着白色混乱的字母,下身一条单薄的深蓝色牛仔裤走来走去。
林向南是真的饿了,没有矜持地推辞,也没有在景昔面前顾忌形象,她浑身酸痛地握着筷子,夹起温热的米饭和看似美味的菜大口大口地吞食。
几乎是全部都吃光了,她舔了舔嘴角,才渐渐恢复了大脑意识。
“很好吃。”其实后知后觉也有些不好意思。
景昔端起餐盘离开再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向南刚从洗手间出来,有点艰难地在穿外套。
“你要出去?”景昔不解地问。
“嗯……买点东西……”对方明显面露难色。
“你找不到哪里有超市,我去帮你买吧,你要什么?”想到女生可能会迷路,便抱着好心加怕麻烦的心态。
“卫生棉。”林向南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对上了一张表情特别尴尬的脸。
对面的少年愣住,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听觉,想起之前女医生的话:“你是说……”
“我生理期。”简短的回答正中命题。
有一瞬间景昔想要扶墙,他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别扭,应了下来:“好吧。”
“不过……”景昔定了定神,看着林向南面无表情的单薄身影,“你曾经生活得很辛苦吗?”
还是问出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力量驱使,还是有其他别的因素。
“嗯?”林向南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陌生的棉质睡裙,她的直接反应是想要遮挡身上那些刺眼的痕迹。
“我的衣服该不是你……”
“放心,不是我。”景昔反转接上之前的话题,“到底是……”用眼神示意。
“没什么,不小心碰伤的而已。”林向南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别过头去。
傻瓜才相信。
景昔走在冷清的马路上回想林向南牵强的回答下了这样的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