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赶紧接上问:“那个盛在银碗里的黄色皮状物,就是所谓的膀胱——猪膀胱?”
“是的,胀开的猪膀胱包住了诱人的香味,所以一定要当着用餐者的面开个口,让他们尽情感受到那股香气后,再把里面的东西倒到盘子里。这是诀窍。”
基德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注意到一件事,斯金纳小姐喜欢把所有的食物在眼前摆成一列再开始享用吗?”
帕斯克小姐使劲儿摇了摇头。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指“No”,还是“即兴操”的一个环节。总之,她没开口之前大家都猜不到真实意思。“不是的,她喜欢按顺序上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是,昨天她突然要求我把所有菜一次性摆在桌子上,她想随意吃。于是我把料理都摆完后就回家了,离开的时候刚好七点,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
说到这里,帕斯克小姐的脸上浮现出十分不解的神色。
“你们问了我不少关于料理的问题,是饭菜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老侦探接过话头:“是的,因为从盛放膀胱蔬菜酥的盘子上化验出了有毒物质,是氰酸钾。”
福尔摩斯二世为迟迟拿不到问话权而焦急不已,才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听到这里,帕斯克小姐回了一句“啊”,接着停下正剧烈活动着的手脚,踉踉跄跄地跌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到这幅场景,一直跟着做体操的苹可也大叫一声“累死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帕斯克小姐长叹一声:“抱歉,为了实施减肥计划,我从昨天开始就滴水未进,现在觉得头有点儿晕……听你的意思,斯金纳小姐是中毒死亡的?”
“是的,从目前的情况判断,她有可能是遭人下毒。你制作料理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混入有毒物质?”
帕斯克小姐稍作思考,回答道:“这……没有这种可能。所有料理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在食物中混入有毒物质……沙拉酱调好以后,我还尝了一口呢……”
“原材料方面呢?”
“鳟鱼是我直接从鱼市买的,至于其他食材,我也经过了严格检验。另外,昨天除了我以外,没人来过家里,不可能有人下毒。”
“今天上午你来上班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基德插进一句,“这样的话,有可能有人在你昨晚回家之后过来拜访,顺便投毒。有这种可能性吧?”
“不,昨天晚上,我先当着斯金纳小姐的面切开猪膀胱,再把鳟鱼盛放到大盘子上,浇上沙拉酱,然后看到斯金纳小姐马上要用餐时才退出餐厅离开这幢房子的。就算真的有人强行进入,也不可能在斯金纳小姐的眼皮底下把有毒物质放到盘子里。她的警戒心之强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另外……”
“另外?”
“各位,你们还没有真正理解斯金纳小姐不是普通人的事实。不管谁敲门,斯金纳小姐都绝对不会开门的,绝对不可能。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五十年了,我绝对无法想象斯金纳小姐打开大门欢迎什么人进屋的景象。”
“那么,自杀的可能性呢?”苹可懒懒地开口问道。
“这个嘛,也不可能。我伺候斯金纳小姐已经十年了,我很了解她。那个人五十年前就彻底死心了,因此,没有理由让她到了现在才突然想结束生命。更何况,昨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她还交代我明天记得给她带蓝莓冰激凌呢。”
“啊,是啊,”苹可耸了耸肩,“冰激凌,这么说来,确实没有自杀的可能。”
基德换了个话题:“对了,有没有其他什么不寻常的事?什么都好,比如丢失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苹可慌忙补充:“对了,那串珍珠项链,还在吗?”
帕斯克小姐认真想了想后说:“刚才我大致看了一圈,宝石等贵重物品倒是都没遗失,只是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小篮子找不到了。”
“小篮子?”
“是的,斯金纳小姐除了一日三餐外,还会整日不断地吃放在小篮子里的点心,有杏仁味的巧克力啦、小饼干或薯片等零食。”
“明明是生日,却只能一个人在家里猛吃猛喝,真寂寞啊!”苹可忍不住感叹道。
听到这句话,帕斯克小姐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说到生日,我突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基德的身子往前一探。
“是斯金纳小姐穿的衣服。她不喜欢那套裙子的颜色,昨天还明明说过让我帮忙扔掉什么的……”
“她为什么要留着自己讨厌的衣服?”
“因为那是汉弗里先生送的礼物,律师先生说生日那天他有事不能来,就在前天过来的时候先把那条裙子作为礼物赠送给了斯金纳小姐。”
福尔摩斯二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汉弗里先生似乎一直都是斯金纳小姐的仰慕者,那她接受他的好意吗?”
“不,”帕斯克小姐的回答一针见血,“斯金纳小姐只喜欢帅哥!”
福尔摩斯二世露出果然如此的坏笑。
最后,基德又问了一个问题:“这只是例行提问,请问昨晚您在做什么?”
“我在这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与这里仅仅相距二十分钟的车程,我昨晚在那边翻译但丁的《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