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莫名地有些焦躁不安,扶苏无意识地一声呻吟,猛然警觉,顿时勉起了最后的一丝理智:“我不知道以前你和弯韵发生过什么,但我不是弯韵。流庭,你听明白没有!我不是弯韵!”
动作在一瞬停止。流庭的发线垂落,掩住了神色,只有喘息埋在她的怀里显得有些深长。
周围一片沉静。
流庭的手暗暗地紧握成了拳。
他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弯韵,他当然知道。一直以来不管和谁缠绵,他都这样的理智,但是刚刚,他为什么突然会有一霎无法自控?
呼吸声沉沉地在周围的空中飘散着。月光落上床中央的人影,格外孤寂。扶苏感到那个男人在这一瞬间忽然静下,隐约的光色在他身边镀出朦胧的轮廓,忽然感觉,明明他就在她的身边,却莫名感到离她竟是这么远。
扶苏终于说不出什么了。微微侧头,咫尺就是他的脸。他虽然依旧支在她的身上,呼吸急促,却已经再没了更多的动作。他冷静了,她的心却是一痛。
流庭忽然深深吐了一口气,起身。
“别以为你知道了什么,就可以自作聪明。”他走到门口,在月色下,神色是如水的淡漠,“我厌倦你了,从今天起,你要送往迎来,再也和我无关。”
话语太过冷漠无情,连推门走出的动作,也是一样毫无眷恋。
屋中顿时只剩下一片死寂。
扶苏躺在床上不曾动过,双目空洞地望着屋顶。身上的衣衫敞开着,显得有些狼狈,风轻轻地抚过她的肌肤,似乎还留有男人暧昧过后的余味,有着粗糙的触觉。
他刚才说——即使她要送往迎来,也都和他无关了。
明明一直就想要他放过她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发什么呆呢,会着凉的。”
一件衣服罩上她的身子,扶苏却没丝毫感激,尽是挖苦:“卫风,你就一直看着热闹,现在才和我说这些?”
“不要爱上那个男人。”卫风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点杀了诺闻,然后回楼吧。如果真的应对不了,可以让别人接手这个任务。也可以——放弃。蓬莱楼并不缺这么一个魂。”
“我不会放弃,也不回去。”
“扶苏你……”
“回去叫那个死庸医笑话吗?还是去告诉他们我连这么个小小的任务也完成不了?”
卫风摇了摇头:“你就是太要强。根本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扶苏抬眸:“卫风,我不是你,可以像圣人一样无欲无求、万事完美。我也不是玄墨那个死庸医,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浪荡江湖、逍遥无羁。更不是泊尘,心怀天下、情系苍生。即便是像离落那样总是为人善后的心思我都没有……这样的一个我,如果再不要强,恐怕还真是一无是处了吧?”
卫风眼底微微一触,终究没再说什么。
扶苏的眸底一片寂静,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像我们这样的人,经历得多了,还有什么会真的再当回事呢……”她紧了紧衣衫,转身走出,再也没向屋里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