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好儿过日子

（1）田螺汉子

十月十日的傍晚，游曳回到T市。

拿钥匙开了门，她惊讶地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电视机开着，陆竞手里握着遥控器歪倒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来，他沉沉睡着，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金色的浮光中，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游曳呆立在门边，扫一眼餐桌上摆放着的饭菜，再看向陆竞，突然想起田螺姑娘的故事，顿时寒得不行。

“喂，醒醒……”她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胳膊。

没反应。

“喂，陆竞——”

他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是做梦才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脆，显得有点沙哑，说出来的话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嗯，小曳，你回来了？”

这句真是废话中的废话，游曳的心底却莫名一震。

你回来了……

好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她的生活看上去无比热闹，一起玩乐的朋友不少，爱她追逐她的男人更是多如过江之鲫，然而她的世界却又是那么空荡荡的，没有人为她留一盏明亮的灯，没有人为她准备热饭热菜，更没有人等待她回家。

那些潇洒惬意的自由，那些没心没肺的笑容，都是倔犟地不想让人看穿内心寂寞的掩饰而已。

谁愿意一直孤单，谁又不渴望温暖呢？

“怎么这副表情，玩累了？”陆竞完全清醒过来，打量着她的脸色问。

游曳笑笑：“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陆竞挠挠头，表情有点不自在：“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啊，吃饭吧，都快冷掉了……”

“哦。”

他既然不想说，游曳也不问了，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陆竞做的四菜一汤，全都是游曳喜欢吃的，她啃完一只猪蹄抬头问他：“这一桌少说也要一两百吧，你发财了？”

陆竞没好气儿地白她一眼：“没有你这么寒碜人的啊，本大少还不至于这点小钱还没有好不好！”

既然如此，干吗说没钱租房赖在她这儿？游曳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揭穿他前后不一的说辞，吃了块排骨又问：“你这几天去打工了？”

陆竞的表情有些得意：“嗯，小爷我四天挣了两千哦，你猜我做什么去了？”

“又做模特儿去了？”游曳猜测道。

“NO，NO。”陆竞莫测高深地摇头。

游曳想了想，眨巴下眼睛，刻意拖长了音调道：“难道是……做鸭去了？”

“喀、喀喀喀——”陆竞差点儿没被一口汤呛死，好不容易顺了气恶狠狠地瞪着游曳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死女人绝对不会往好里想我……做鸭？小爷我要是做鸭怎么可能就这点钱？！”

这下轮到游曳华丽丽地呛了。

敢情他不是觉得做鸭这件事侮辱了他，而是四天两千的价码侮辱了他啊……

“你到底干吗去了？”游曳又问了一遍，神情有些焦急。她自己虽然没有工作过，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在校大学生出去打工的话，一个月挣两千都挺困难，更别说四天了。陆竞没过司考，不可能接了官司，那么除了模特儿，游曳想不出陆竞还可以靠什么在短短四天内挣到两千块，他不会是去干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看到游曳为自己紧张的样子，陆竞眨眨眼，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冲她咧嘴一笑，故意压低嗓音制造出暧昧的感觉，低声说：“放心，我很安分守己的，绝对没有拈花惹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游曳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爱勾搭谁勾搭谁，满脸不在乎的表情。

陆竞顿时也没了玩笑的兴致，耐心详细地解释给她听：“我和两个系里的同学去一家新开张的电玩城参加比赛了，所有游戏一个个比过去，得第一最多的人是第一名，可以获得五千块，第二名是三千五，第三名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