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悲伤的结局,这是一场盛大的开始。
我们迎着风,踏着浪,什么都不需要想。
那些孤独的少年,人海茫茫中,各自苍茫地相望。
只是,我们等的青春早已经白过了头。
我曾经在微薄上看过一个问题,如果有“瞬间转移”“时光倒流”“长生不老”這三种药,只能服一种,你会选择哪一种?我把这个问题发给蒋微,问她会选择哪一项。
她想了一下,回答我,起死回生。
我顿时泪如雨下。
第一章 时光的马甲叫欺骗
杜思思喜欢喝酒,并且千杯不醉。
可是这一次她却醉了,冲上来就抓我印着阿凡达图像的衣领。嚷嚷的声音比放炮还要响亮。
“陆晓白,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她说完准备给我来一巴掌,举起的手却被旁边的宁佳拉住。她说,思思,别太过分了。
我摆摆手,我说,宁佳你让她扇吧,只要她扇下去,那么过完今晚,我们两也就两清了。
杜思思听了这话,冷笑起来:“陆晓白,我不扇你!我们两清不了!”
我没说话,倒是坐在角落里一直一声不吭的蒋微拍了一下桌子:“都有完没完啊,今天你们是想吃散伙饭了么!好好吃不行么?!一个个非得弄得苦大仇深!”
这饭没法吃下去。本来是来给蒋微过生日的,好久没开荤的几个人说好一起下馆子让蒋微好犒劳犒劳我们,现在却弄得不欢而散。
蒋微去结账,杜思思没被宁佳按住,乘机拿了桌上的一杯酒就往我脸上洒:“小贱人,连孩子都怀上了,还死不承认和陈子渝搞在一起!”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靠,我是怀上了孩子,可是我什么时候和陈子渝搞在了一起啊!
[1] 医院的气味不是一般的难闻。
以前我很害怕生病,因为我妈会骂我。她没有时间来陪我看病,我一生病她就要请假,一请假一天的薪水就被扣得没有了。所以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都不会和她说,自己一个人扛着,但是没有一次能扛住的,所以每次都一直拖得很严重,我妈就会骂我骂得更凶,因为要花多一倍的价钱去买药。
现在我仍然很害怕生病,站在医院门口愣了半天都不敢踏进去。
陈子渝走在我前面,忙着签字和办理一些手续,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你是不是害怕了?”他反过脸来问我。
“怕?!我陆晓白还真没怕过什么!”我咬咬牙。
二十万,就这么一趟就来了,我还能怕吗?!眼一闭,眼一睁,一切就过去了,我妈说咬一咬牙,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陈子渝想了想,拉住我的手往回走,说,要不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不就是钱吗,我们不至于这样。
走到医院门口,我又停下来:“什么都别说了,上吧。”我往回走,手术科大夫用眼斜了斜我:“你们到底做不做。”
“做。”“不做。”我和陈子渝两个不同的声音。
到底做不做!大夫怒了。她看了看病历,又一脸不屑,还是大学生吧?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早干嘛去了!
她一脸的横肉看得我想吐,多看几眼我都嫌扎眼,转身自己走进帘子后面,我说:“开始吧,不废话了。”
手术三天后,杜启明的钱准时打到了我的卡上。他倒是蛮守信用,当初坐在他豪华宝马内,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表现得非常冷静。
我说,你放心,我自己会处理掉。
杜启明的手在车轮盘上转悠着,最后他问我,你要多少?
二十万吧。我眼都不眨地说。
这个钱我必须要,也是我应得的,我对自己说,我怕我一心软就什么都要不回来了。
在车的反面镜里,我看到杜启明嘴角笑了笑。他点了点头。这就算是答应了。
我抓着我的耐克双肩包,逃似的下了他的车。
当我躺在手术室内的那一刻,我想我是忘记了,杜启明在我身后说,陆晓白,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不说,我也就不问。
不,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包括我自己。
二十万对你杜先生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是火急火燎的救命钱。像杜启明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明白穷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我在陈子渝租来的小屋里住了五天。宿舍里有杜思思,我没敢回,也没去学校请假,陈子渝这几天也没敢见杜思思,他一直不太喜欢杜思思,虽然思思胡搅蛮缠着陈子渝也有一年了,但是他还是受不了她那一身男人似的脾气。思思爱喝酒,拍起人的肩,就像六尺男儿。最主要的是杜思思出生在军事家庭,一不高兴动不动就说,小心我一枪蹦了你!大一的时候有一次两人因为另外一个班系的女学生而争吵起来,杜思思就真的掏出一把枪来,指着陈子渝的脑袋。陈子渝表面上装得比谁都威武不屈,其实被吓得腿都站不稳。思思一走,他就拉着我立马瘫了。后来思思跟我们说,那抢是假的。真枪在她爸那,谁也拿不走。
所以这次,杜思思看见我们一起从医院的妇产科出来,她没当场毙掉我们两已经算好事了。还好陈子渝反应快,上了出租车溜得及时,要再晚一步,我想我们现在估计都已经化成一滩血水了。陈子渝为这事埋怨死我了,天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朝我念叨,陆晓白啊陆晓白,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杜思思已经在通告栏写了通缉信了,对我们这对“狗男女”现金悬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