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多了嘛,也就那回事,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色迷迷地把你往床上哄,上半身思考的女人实在没办法和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共同达成思想上行为上的一致。
蒋微大二才二十岁,却总结出这么精辟又实用的真理,让我们都感叹这得经过多少血泪史啊,得看破多少红尘啊,关键是,得有多少个男朋友啊。那时候我还在为杜启明一个男人醉生梦死的时候蒋微已经从风花雪月场上退隐江湖了。
而杨立军就是再次点燃蒋微的男人。
听说杨立军为了追求蒋微还被蒋微楼下的警卫误认为是小偷而暴打过一顿。杨立军想在蒋微生日这天给她一个惊喜,于是想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爬到蒋微的阳台上,为她点燃520支蜡烛,最后蜡烛上去了,而杨立军却去了急诊室。
那天晚上蒋微就答应了杨立军。
“晓白,你还真别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那么一回事。有些时候无论你怎么争取,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但是有时候无论你怎么躲怎么推卸,是你的总归你要拿着。”
我不知道蒋微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知不知道我和陈子渝还有杜思思之间的事情,总之我现在乱透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蒋微这发生的一切,我始终觉得告诉蒋微这一切的人不应该是我,又怎么可以是我。
那天晚上我见到了传说中陈子渝的正式女友,她在酒吧里,大家都叫她小琪。灯光下她化了很浓艳的妆,却有着一对酒窝,虽然穿着打扮是很俗气,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眼睛里面有着很亮很亮的光芒,那就是她的眼睛扫向角落里的陈子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珠宝,眼睛里全是金闪闪的情意。
她坐在一堆男人中间,被他们挽着腰,眼睛时不时瞄着坐在一边喝酒的陈子渝。我看不下去,顾不得蒋微的劝说,一股脑的就冲到陈子渝面前,顺手就把整杯酒倒到他脸上,陈子渝大叫了一声,整个店里嗨得震天响的音乐停了下来,大家都望着我们。
我说,陈子渝,你要谈恋爱你也要好好找个女人啊,你怎么就堕落到找那种女人呢?
我指着小琪的方向,她站在一群男人中间,穿的露脐装还被一个男人用手挽着水蛇一样的腰。
“老子我找什么样的女人干你啥事啊,你是我谁啊,是我妈还是我爸啊。”陈子渝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告诉你陆晓白,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我也告诉你陈子渝,今天这事我他妈就管定了!”我也蛮横了起来,只觉得血往上冲着。
最后我们都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不说一句话的盯着对方看,看着看着,陈子渝的眼睛里面突然湿润了,他低下头,不再看我,喝了一杯酒,然后用一种很轻很轻的语气跟我说话。
他说:“晓白,你知道吗,我太辛苦了,我一看见你就觉得辛苦,我骗你我TM是一驴。”
“我求你了,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你的事情我也再也不想插手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突然就笑了起来。
那一刻,我在心底对自己说,陈子渝,我希望你会比我幸福。
然后我离开了酒吧,因为我实在怕看见陈子渝那一张冷漠却又憔悴的脸。
人和人的相处总是这样,不是别人伤我,就是我伤别人。
[5]人生不是算数,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正确答案。
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去看我妈。毛豆已经开始上大学了,学校在上海,离家挺远的。我觉得我妈现在挺孤单的,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晚上十二点一刻的火车,我什么都没带,手机也好,笔记本也好,我都留在北京,只买了一张票,就这样上了火车。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这样的旅程,买一张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下一站会是哪里,却有着莫名的期待。
我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到家的时候就已经第二天下午傍晚了。我下了车,看见我妈正坐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织毛衣。她和街道里的一些邻居们说说笑笑,以前的伤痛已经从她的脸上抹去,也看不见手术给她留下的阴影,转眼间我妈怎么就变成了积极乐观的化身呢,她的额头上就像贴了一句话:所有的伤痛都会过去,所有的明天都还是有着希望。
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却有一种酸楚呢。
晚上我妈给我下了一碗三鲜面,放了我最喜欢吃的蛋卷。
我嬉皮笑脸地说,我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我妈敲了敲我的头问,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想回来看看都不成么,这里还是不是我家啊。我低头嗦了两口面没心没肺和我掐。
我就怕你是不是出啥事了。她一边收拾厨房一边探出个脑袋来。
晚上我和我妈睡在一个被窝里。已经好久好久没和她一起睡觉了,我这人有个毛病,睡眠不好,晚上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睡不着,所以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睡觉。后来和杜启明在一起的时候,我晚上几乎都是醒着的,看着他的脸,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并不是我不想睡,而是杜启明睡觉打呼噜,我一刻都闭不上眼睛。
我突然挽着我妈的胳膊说,妈,你找个老伴吧。
我妈瞪了我一眼,说,找什么找,一个人这样挺好的。
不会寂寞吗?我问。
不是还有你和我们家豆儿嘛。难不成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长大了都不要我这个老太婆了啊。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拉扯大的啊。我妈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