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翰说:“其实应该做C14的测定,不过以我的眼鉴,这是绝对的真品,你们过来看。”小心地将放大镜移到薛涛笺上面,林善明和圆圆都忍不住去瞧。
张思翰说:“仔细看纸张表面的纤维纹路,史载薛涛笺是遵古法制造的,这种古法就是起源于商周时期的丝絮纸,是在养蚕取丝的过程中发明的,纸张表面留有丝絮状的特征。”
张思翰兴致勃勃的分析,在林善明的眼前浮现出一丝光明,他问:“那你知道刘梦得是谁?”
张思翰反问:“你问他做什么?”
林善明说:“因为上面的落款,是刘梦得。”
张思翰恍然,太专著于对纸张的鉴定,因此忽略了诗文,他用目光一扫,神情先是惊讶,然后渐渐平缓,几乎用一种怪怪的腔调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语气包含着对自己的质疑。
圆圆被张思翰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这个极为自信的小子,被一张小小的粉红纸笺难住时,露出了古怪表情。
张思翰把粉红纸笺平铺在办公桌上,轻轻地念着上面的字迹——“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这是什么《桃花源记》,完全是胡扯!
张思翰只念到一半,嘎然而止,圆圆说:“张思翰,你念得一塌糊涂。”
张思翰说:“我没念错,纸上就是这样写的。”
林善明说:“我也看了过一遍,字迹之间留有明显空白,如此的胡乱断句,这是谁在开玩笑吧。”
“不错。”张思翰说,“现在不论此字是否出于刘梦得之手,但是这样的《桃花源记》,确是别有一番滋味。”
圆圆问:“刘梦得究竟是什么人?”
张思翰说:“唐代大诗人刘禹锡,字梦得,他的诗文极有可能使用薛涛笺,他们是同时代的人,互有往来。”
圆圆说:“有没有可能是仿冒刘禹锡的赝品?”
张思翰说:“这还有待研究,这张纸笺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林善明故弄玄虚地说:“现在不能告诉你,而且你必须替警方保守秘密。”说完他将纸笺小心地收起,这可急坏了张思翰,他像一只咬钩的鱼,急于研究纸笺内蕴藏的秘密,他心里基本认定了那张纸笺的真伪,如果可以仔细地研究一下,他可以宣布,一件国宝将在他的手中震惊世界,震惊所有对字画感兴趣的博物馆,是惊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