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过后,你做了什么?”狄公底气十足地问道。那吴林脸刷地红了。“身为读书之人,竟不知敬重女子贞洁,行那般苟且之事,你对她的自决应担负全责。”
“什么——她自决了!”登时,吴林面如死灰。
“现在,告诉我,你又是如何残害了裁缝的女儿?”
“她——她也死了?”吴林兀然昏倒。
一名衙役立即上前对其泼洒冷水,一名则手蘸热醋点摁其鼻下。渐渐地,吴林醒了过来,面色苍白,如若梦中,满脸疑惑地望着狄公。
“杀了这禽兽!”“报仇雪恨!”“严刑逼供!”“还等什么!”庭外看审的百姓阵阵怒吼。狄公连拍惊堂木,府衙上下登时鸦雀无声。
“如若你不记得昨日那百般作恶,那让我来提醒提醒你,”狄公抚须道,“在赴宴的途中,你路经那裁缝家,一声尖叫止住了你。只见一名野汉捂嘴奔逃而出。好奇心驱使你碎步而入,便见一妙龄女子呆愣在厅廊上,胸前的袍子被鲜血浸湿。你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而她却是为方才咬断了人舌惊吓至傻。她的美艳自然令你无法抗拒,你便起了色心,趁其神志不清,卷起了她的袍子,她似乎受那惊吓还未苏醒,而你却已扯下她的内衫。可怜她直到被你施了暴才猛地回过了神,刹地惊声尖叫,你立即按住她的嘴。可你的恐惧紧张让你的力度失控,就这样捂死了她。而这第一次的尝鲜,燃起你那压抑许久的欲望,从而一发不可收拾,你竟然厚颜无耻地再行了诱奸之事。晚宴后,你趁那杨华招待宾客无法抽离之际,混入了洞房。那新娘虽辨得自己夫君的声音,却是从没见过其面目,你只消缄口不言,便可轻易扮那新郎,遂了歹愿。此般作恶,你可承认?”
高案前,吴林轻蔑一笑,道:“此乃我平生听过最为精彩动容的故事,但请问大人证据何在?”
狄公厉声:“你为何不脱了你的裤子,让本府看看你左臀上的毛痣!”
堂下看审的人群爆出一阵狂笑,吴林尴尬低头。
狄公喝道:“着你快些招认,免得动起刑来,枉苦了皮肉。”
堂下看审的百姓,议论鼎沸。有的骂那吴林该遭千刀万剐,因那两条无辜的生命竟惨遭他此般蹂躏。有的却对他很是嫉妒,因他这一日内夺却了两位妙龄女子的贞洁。“严刑逼供”、“还等什么”,又有人怒吼道。通常,县令审案施用刑罚只受两项约束:第一,不能让受刑者当堂死去;第二,若是有看审的百姓们强烈反对。吴林见状,深知自己无法获得公众的同情,拭了拭额上的大汗,颔首低语:“我招了。”
录事立即上前,督迫他在供纸上画押。狄公作色道:“此案终了。歹人吴林,作恶残害两条无辜生命,罪当问斩。现今押入大牢,待到秋后执行。其所有钱财,并其遗产通通没收,平分给杨华和裁缝,以作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