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清眯缝着眼睛,憧憬着醉人的前途,想起这些年看足了老婆的样子,自己工资低,又抽烟又喝酒,虽然孩子不要他管,毕竟钱太少,一月下来往往还要向老婆要点儿。据说这婆娘宁可拿钱养小白脸,而对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却不屑一顾,每次钱还没到手,先要听一大堆的闲话。平时别说打麻将,就是有时看到别人跳舞,心里痒痒的,想去舞厅光顾一次两次,无奈囊中羞涩,没了一只手别人并不觉得什么,身上没钱别才看不起你呢!嗯!还是俗话说得好哇!老马不行因无力,人不风流只为贫啦!我老马——
他自然想起没钱时的窘境。
一天晚上,马伯清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边穿衣服,边走到还在吃饭的妻子张小莉身边,笑嘻嘻地:“夫人!弄几个子儿(钱)!今晚,想去宽松一下。”下意识地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钱包。
“干啥?瞅你这德行!还能潇洒得起来吗你?”张小莉厌恶地横一眼那飘动的空袖筒。
“嘿嘿!搓麻将,不碍事!”
“搓麻将?每次都输?可能吗?”张小莉怀疑的眼光盯着他。
“嘿嘿!手气不好,想扳本呗!”
“得了吧你!扳本!我都要被你给扳倒啦!没钱!”
马伯清一听,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眼瞪着老婆放在桌子上的钱包,叹气。
妻子只顾吃着饭,细嚼慢咽,也不理他。过了不久,她的脸颊开始红了起来,悄悄侧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她在拾掇饭碗时,发着牢骚:“自己的工资一分钱没见着,你都干啥啦?枕头底下那两百块钱,拿去吧!”
“才两百块钱?好干啥?”马伯清起身到卧室将钱拿了出来,站在妻子面前,央求“再给点儿”。
张小莉靠在椅背上,眯缝着眼,吧哒支烟,不吭声。
马伯清鼻子里“嗯”着,眼睛溜着妻子的钱包。
张小莉停了好一会儿,没精打采地坐起身来,嘴上叼支烟,左手摸回钱包,横着两眼,右手从钱包中理出两百元,两个手指夹着,往脑后一递。
“再给一张!”
张小莉听了,将钱包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甩,吼叫:“你有完没完?”
马伯清吓了一跳,赶紧把钱放进口袋,退了出去,关上门,右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着,一步一踮地走下楼梯,只听到楼上妻子发怒的声音,他故意放慢脚步听了听。
张小莉将手中的筷子朝桌上一扔,打得饭碗菜碗噼里啪啦作响,嘴里骂道:“去你妈的,跟老娘耍小聪明,老娘比你内行多啦!处长!狗屁!”
张小莉掏出手机,点了点号码,问:“你在哪儿?今晚还要串场吗?十一点整,我在红门楼313房等你。怎么?两千?换手机?嗯!可以吧!”关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他妈机关干部!”伸出脚,将桌子往前一推,慢慢起身,边走,边脱衣服,进了洗澡间。
马伯清听到冲水的声音后,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酸醋味,脚步软绵绵地。
深夜了,他翻了下身,看着背对他的张小莉,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娘的,现在好啦!……想着想着,觉得一身轻飘飘的,他——像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