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科笑嘻嘻地说：“王局，今天的好心是啥？能不能不兜圈子？”

王文勃鬼笑了一下说：“据可靠消息，组织部让咱局推荐一个副局级干部，论条件，非你莫属。可潘正秋没报你，报的是马飞雁。为啥报她？不言而喻嘛！哈哈哈，权色交易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按照常规，推荐干部是进行民主推荐，不仅要看局长们的意见，而且还要看群众的意见。赵进科感到纳闷，问王文勃：“为啥不开民主推荐会？干部任免能违背法律程序？潘局长不是法盲呀？”

王文勃说：“为啥要进行民主推荐？秃子头上的虱子不是明摆着的？一推荐，还轮得到她马飞雁？她马飞雁不是刹戏了？再有拿手戏不让她上台她不是傻了眼？马飞雁没戏谁还想有戏？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都是替你考虑为你好。”说罢，就挥手而去，边走边说,“别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哟！”

因为人事儿太敏感，近年来，尽量搞得公开透明。就这，人们还疑神疑鬼呢，敢不公开吗？虽说最后的决定权在几个手握实权的几个人手里，是少数人在少数人中提拔人，但，大面上，或者说，表面上，还得避人耳目。所以，赵进科对王文勃的话半信半疑。他怀疑的是，王文勃知道拦不住下一步赵进科要进一步，为了达到搅乱大局的目的，故意放了这个烟幕弹给赵进科。他决定问问安佳琪，看她听到什么风声没有。原来，潘正秋就极力把安佳琪往自己的圈子拉，以求“联安抗王”。虽说在赵进科的撺掇下，安佳琪就是不上圈套，但，潘正秋痴心不改，继续向安佳琪示好。赵进科从省委党校回来后，潘正秋示好日盛。如果有人事交流与调整这样的变动，潘正秋会给她透露一星半点的，除非潘正秋啥也不知道。或者说，特别私密,“外人不宜”的，不会告诉给安佳琪。

安佳琪已出差回来，同赵进科畅谈过两次，希望赵进科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更好地立足于官场。虽然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大道理，却都是肺腑之言。赵进科感动又感激。如今的安佳琪，可比以前老到得多，一言一行颇“像个局长样子”。

看着日渐成熟的安佳琪，赵进科把心放进了肚里。赵进科整理了一下办公桌的文件，扫了一眼“文学笔记本”上刚才抄录的雷达《我心目中的好散文》中“所以，要论我的散文观，那就是：虽然承认那有如后花园蓊郁树林掩映下的一潭静静碧水似的散文也是一种美，甚至是渊博、静默、神秘的美，但我并不欣赏；我推崇并神往的，是那有如林中的响箭、雪地的萌芽、余焰中的刀光、大河里的喧腾浪花式的散文，那是满溢着生命活力和透示着鲜亮血色的美。这并非教人躁急、忙迫，去空洞地呐喊，而是平静下的汹涌，冷峻中的激活，无声处的紧张。”这段话，就准备去安佳琪办公室。刚开开门，马飞雁从外边进来了，两人差点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