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科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三小组，别唉声叹气、自暴自弃了。迟饭是好饭，会笑的人笑到最后。等着瞧吧，老鼠捞木锨，重头戏、好戏还在后头呢！最后出场的都是名角、大腕嘛！你会闪亮登场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等着看好戏吧！”

“有啥好戏呀？”赵进科和周爽爽正说着，潘正秋推门而入，接嘴说道。周爽爽急中生智，笑脸相迎，嬉皮笑脸地说：“潘局长，是这么回事，我正给赵局长汇报订戏票的事呢。”

这事潘正秋知道。昨天来了两个人，自称是红半天艺术团的，来江河市搞红色教育，有一个红色话剧在江河市演出，希望给以支持。说着，拿出盖有市宣传部大印的红头文件给潘正秋看。这样的事儿潘正秋见的太多了。一些艺术团为了挣票子，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而且搬宣传部出来，给各单位分任务，让各单位订票。对这号事儿，潘正秋一律推掉，习惯性地说：“去找综合处吧！”那两个人来到综合处。周爽爽做不了主，当即汇报给赵进科。赵进科看了看话剧的内容介绍，觉得还有教育意义，就让周爽爽象征性地订几张票。

这事昨天已经办完了。潘正秋来了，又不能说她算卦问前程的事儿，顺嘴就把这档子事儿说出来了。潘正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似的说：“都是巧要饭！别理他们。如果戏编得好看，你不找上门来人们还会找上门去的，也不睁眼看看现在是啥时代了。都市场经济了，还希望通过行政干预那一套来挣钱，早已过时了。我们都那么好哄？真是幼稚、可笑！”说罢，望赵进科一眼，问：“现在有事吗？”

刚才，雷书记给潘正秋打了个电话，没说啥事，让到他办公室一趟。潘正秋屁颠屁颠地去了。领导们日理万机，平时见一面都难。领导亲自挂电话给你，不管是啥事，这是一种政治待遇。正如吃饭，领导能吃你的请，就是看得起你。看不起你，话都懒得同你说，何况给你打电话、赴你的饭局？因为赵进科的事儿，潘正秋与雷书记有了亲近感，仿佛自己就是雷书记鞍前马后的心腹，有一种为雷书记效犬马之劳的心甘情愿。赵进科过了民主推荐票后，潘正秋就跑到雷书记那儿，一方面对雷书记表示感谢，要不是雷书记开口子，赵进科这次根本没机会，错过了这个村，以后再当副局，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得千恩万谢。另一方面，让雷书记把握把握。虽然赵进科过了民主推荐这一关，也过了班子推荐，但是，还有市委书记会以及全委会票决，不能前功尽弃。雷书记一副好人做到底的菩萨心肠，让潘正秋放心。果然没有食言。

这回雷书记会有啥事？潘正秋一路走一路想。到了雷书记办公室后才知道，雷书记想去省政府见见叶丽副主任，并想让赵进科一同前往。带上赵进科无非让赵进科当桥。人干任何一件事都如过河，要想成功，就要有过河的桥。潘正秋知道，赵进科在叶副主任面前吃得开，让他去一些事情好办。有个叫中站的地方，对外招商引资的宣传口号是：“只要来中站，啥事都好办。”套用一下，就是：“找到赵进科，想啥啥都有。”赵进科是一张名片，是一块牌子，是一种无形资产。

潘正秋点头答应着：“我通知他！”

周爽爽看潘正秋找赵进科有事，而且是不便当着她的面说的事儿，就识趣地说：“潘局长您坐！”说罢，扭脸对赵进科说：“赵局，我走了。”

周爽爽一走，潘正秋就笑容可掬地说：“赵进科，你小子上辈子真是烧了高香了。好事接连不断来找你，真是马王爷头上长着三只眼，让人眼热眼气眼红啊。”

什么是马王爷头上三只眼？明明是人们害红眼病！马王爷是马神，又叫星日马，即天上的天驷星。传说有一次玉帝派他和娄金狗、奎木狼、虚目鼠去人间查访善恶之事，四神领命，各去一方。几日后四神向玉帝复命，其余三神都说一片歌舞升平，只有星日马说人间有善有恶，尤其有豪强凌弱之事。玉帝将信将疑，派太白金星前去复查，结果证实星日马是对的。为了奖励他，玉帝又赐给他一只竖着的慧眼，让他专门去巡察不平之事。于是马王爷头上三只眼就流传下来。不知是潘正秋胡乱联系，还是孤陋寡闻，赵进科轻撇了一下嘴，然后，莫名其妙地问：“我会有啥好事？”

潘正秋不想再跟他打嘴官司，认真地说：“给你说个正事。你不是跟省里的叶副主任熟嘛，雷书记想去省里见见她，让你引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