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化险为夷(18)

进退 作者:黄凌


 

洗过照片,赵进科出门来到大街上,边走边琢磨如何拿照片这个杀手锏把南山神算的家人给镇住,让他们相信南山神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是被别人害死的。可,这毕竟是死人的大事,如果他家里人麻木不分、难缠不讲理,证据再充分,也无济于事。对此,赵进科非常担心。

正走着,就看见前些时扣他车的那个小交警在路上指手画脚让车辆停下来接受检查。在他的手势下,大车小车依次停了下来。路边有人议论着:“要想富上公路,要想发当路霸。”“大盖帽两头翘,吃罢原告吃被告。”“大盖帽镶金边,工商企业吃一圈儿。”听着这些话,赵进科忽然茅塞顿开,灵机一动,给张一飞打了个电话,让张一飞来他家有要事相商。

在赵进科的“校园三结义”中,虽然张一飞没有吴天宝、李士宽机灵,但张一飞善于处理棘手的事儿。难办的事情交给他,他总能不辱使命。张一飞来了后,赵进科和盘托出了南山神算死去的前因后果,在处理后事上让张一飞支个招。当然,他没有说出赵强、叶丽他们的名字,只说是某领导,也没说出宾馆包赔的钱数,只说有丧葬费。张一飞挠了一阵头皮子后说:“这事还真不好办。要平安无事,关键得把南山神算的家人拿下。”

看火候到了,赵进科说,受交警的启发,让张一飞扮演公安人员,拿着照片,到南山神算家吓唬吓唬,把他们镇住了,才好谈钱的事儿。张一飞觉得这办法可行,但认为一个人不合适。公安人员办案都不是单独行动,单独行动易让人起疑。于是,赵进科又给李士宽打了个电话。李士宽二话没说,愿意和张一飞一道去南山神算家里做说服工作。三人商定,张一飞和李士宽先行一步,赵进科雇个小货车拉着南山神算的尸体随后。

当天下午,他们依计而行。张一飞从朋友那儿借了两身公安服装,与李士宽一人穿一身,打了个的,悄悄地来到南山神算的家。南山神算虽然家大业大,却没几个后人,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已远嫁他乡,屋里只一个四十岁左右,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的儿子。南山神算的老伴已过花甲,基本上老眼昏花。一看这状况,张一飞吃了定心丸。南山神算的儿子以为张一飞和李士宽是来找他老爹算命的,相告说:“我爹昨天被人请走了,不在家没法跟你们算命,你们改天再来吧。”

张一飞不动声色地说:“你老爹他回不来了。”

南山神算的儿子一听,有点吃惊,问到:“你说啥?回不来了?你们把他抓起来了?算命不犯法呀,现在大街上摆卦摊的还少吗?”

李士宽转着斯文说:“他回不来了不是说因为他算命我们把他抓起来了,而是说他永远也回不来了。”说着,把一沓子照片摊到南山神算儿子的面前,“看看你爹在外干的好事吧!没想到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风流。一夜风流做鬼也不冤啊!”

南山神算的儿子低头翻看着照片,刚看了几张就目瞪口呆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可能!我爹是个正经人,从来都不拈花惹草。不信,你问我妈。”说着,“妈、妈、妈”地喊开了。随着喊声,南山神算的老伴迈着踉跄的脚步来到她儿子面前,问儿子有啥事。

看到年迈的母亲,南山神算的儿子一下子清醒了。爹干出了如此荒唐的事儿,死在妓女的怀里,不能让母亲受此打击。爹没了,不能母亲再没了。他咽噎着说:“妈,没,没事儿。你,你回屋吧,我和警察同志谈点事儿。”南山神算的老伴回屋了,望着母亲那弯曲的脊背,南山神算儿子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张一飞说:“我们是接到报警去宾馆的,经过法医鉴定,你爹死于心脏病。可能与小姐干那事太兴奋了,才,才一命呜呼的。这些照片是从房间的摄像头里得到的。这种不是啥光彩事,所以,没有声张,先来通报一声,让你们去收尸。”

南山神算的儿子听张一飞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信了。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种事,以后咋在村里做人?他感激地张一飞说:“谢谢警察同志。”说罢,又为难地说:“出去时是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我如何向我母亲交代,又如何向村里人交代?”

李士宽沉思片刻,建议说:“你看这样中不中,就说你爹得了暴病,一夜身亡?”

南山神算的儿子想了想,说:“不中,平时我爹身体棒着呢,没病没灾,说他有病,没人信。”

张一飞说:“要不,就说出了交通事故?”看了一眼李士宽,又说,“如果是交通事故,还可以得到一笔不大不小的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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