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交谈才知道,老先生名叫郎正堃,字伯驹,满洲正红旗人,钮钴禄氏。民国后满洲遗老纷纷改姓,钮钴禄在满语中是“狼”的意思,所以钮钴禄?正堃便根据汉音改姓“郎”,另外一些钮钴禄老姓则直接改姓“钮”。
自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起事,钮钴禄氏一族一直追随左右,或掌兵、或襄赞、或辅政,忠勇果决屡获大功。大清立国后二百六十多年间,钮钴禄氏一族出过许多皇后和宰相,因此,钮钴禄氏中世袭贵族很多。郎正堃一出生即袭三等轻车校尉,长大后入盛京将军府任职,累功迁副都统。后任光绪帝御前一等侍卫,副将衔。因护驾有功特赐黄马褂、“满洲第一巴图鲁”勇号。光绪帝崩,出宫,赴西山锐健营,以将军衔出任右副提督。武昌革命后,清王朝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前程茫茫、郎正堃雄心顿失,遂带领家人隐入榛子峪,从此简衣陋食渔猎为生。
溥仪在日本人扶持下出任伪满洲国“执政”时,曾多次派人请郎正堃出山,许以高官厚禄,来人均被老爷子骂走,最后一次老爷子直接割掉前来游说之人的一只耳朵此事方告罢休。
因着赠枪的缘故,白狼等人被榛子峪阖村老少再三挽留,一来二去竟在此盘桓了三天。连日喝酒,白狼和牛绳身上的肿症不知不觉都快速消了下去,行动基本已经无什么大碍,白狼胸闷咳嗽的症状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第三天临要启程时,却又在这里意外的碰见了邕德县保安团大队长冷欣。他是郎正堃的干儿子,专程前来探望义父。冷欣是个鸟得不能再鸟的鸟人,见了白狼一伙不冷不热点点头便不再答茬,给人感觉谱摆得很大。偏生白狼也是个鸟得不能再鸟的鸟脾性儿,只给老爷子和珍儿打了声招呼一行便启程了,看都没看冷欣一眼。
这些小细节老爷子全都看到了眼里,他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等送走白狼后,他才有意无意在冷欣面前把白狼等人的事前前后后露出少许。冷欣后悔地直拍腔子。
冷欣一贯崖岸高峻狷介狂傲,很少有人夹在他的眼眶子里,同时他又是个毫不掩饰自己的人,他可以明目张胆向你表露轻蔑,也会忍不住向值得敬佩之人表示敬意,什么心境都写在脸上。
冷欣就是冷欣。一听白狼等人杀鬼子赠枪的事由后,一跺脚提了一坛酒追出去二里半,见了白狼,两人相视一笑痛饮一番,然后依依惜别,从此引为至交。
人与人之间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有人可以打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转眼便能成为刎颈之交;有人一辈子礼敬有加过从甚密,临老也没听到过对方的一句肺腑之言,更遑论两肋插刀了。这里的关键是“境界”二字,境界到了可以惺惺相惜,可以以命相托;境界不到,好一点的相敬如宾,次一点形同陌路,再次便是互相拆台了。
傍晚回到青枞涧,刚进山门便是一声晴天霹雳———老山猫死了!
作者题外话:各位读大:您温暖的点击照亮了俺寂寞的填空,三尺蜗居因此而阳光明媚。欢迎您的口水、板砖、鲜花、收藏、投票,本书已完本,共八十万字,放心阅读、绝不太监!俺将努力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