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直走着的贝它狼“倏”地停了下来,接着浑身的毫毛“唰”一下全都乍了起来,目视前方,身体后挫,似在向突然横空跳出来的劫路大盗发着警告,警告它最好别惹我,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扎巴被贝它狼的动作吓了一愣,但旋即又放松了,因为在它眼里,没有什么能够阻难住贝它狼的;贝它狼在它心中,是个英雄,是个无坚不摧的英雄。因此,它立即小跑着向贝它狼近去。
而贝它狼一听到扎巴临近的脚步声,却是真的急了,一边轻轻地向后退着,一边紧张地盯着前面,但无法分身来阻止扎巴的靠近。
扎巴靠近贝它狼,刚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它的眼睛一下也不由睁大了。原来,一条绝对不比它腰身细的巨大獚蚺,正竖着身子,吐着腥红的信子,紧盯着贝它狼,随时准备着扑上来。这是扎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獚蚺。虽然从贝它狼的神色中它感到其厉害,但它毕竟是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何况还有它心目中无难可畏、无所不为的贝它狼呢,于是,就在贝它狼正准备让它赶紧离开时,它却一个纵身,虎扑而上,张开猪嘴,对着獚蚺就是一口。
獚蚺原是一直紧盯着贝它狼的,只要贝它狼稍一疏忽,它便可随身而上,咬不死它缠也要缠死它;而这条狼,大可以让它三天不用再为觅食而发愁。可孰料,正当它全神贯注随时准备袭向贝它狼时,却突然感到一团黑影向它扑来,等到它反应过来,却感到颈项一阵刺痛,虽然它本能地立即缠住了对方,但那根深深刺进它颈项的牙,却很快地扎到了它的心脏。
贝它狼在扎巴跃起扑向獚蚺的那一刹,大脑中曾出现了一片空白,等到它恢复理智也急忙扑上时,扎巴已经一口咬住了獚蚺的颈项,而獚蚺也正一点点地失去反抗。于是,它叼住獚蚺本能卷住了扎巴的尾巴,力图使它缠绕的力量不致将扎包裹得更紧。
几分钟后,獚蚺紧缠的身子渐渐松散了。
放开獚蚺,贝它狼跳到仍紧紧地咬着獚蚺颈项的扎巴面前,用嘴碰碰它,示意獚蚺已经死去,可以松开嘴巴了。
扎巴在咬住獚蚺的第一刻起,便紧紧地闭着眼,似乎这样才能使?竭尽全力,将哪怕是一点的力气也用上。直到贝它狼此时拿嘴碰它,它才睁开眼;但睁开眼的它,嘴巴却仍未松开。见贝它狼一再地示意它可以放嘴了,獚蚺已被它咬死了,它却仍狐疑地用那双小眼睛望着贝它狼,仿佛是说:“真的可以放开了吗?”
贝它狼再次肯定地告诉扎巴,獚蚺真的已经死了之后,扎巴这才松开嘴。
可松开嘴的扎巴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直到这时,它的一口气还没缓将过来。当时只是凭一时之勇,什么也没想地就兀地一下扑了上来,可当它一口咬住獚蚺之后,它才意识到,这将是一次你死我活的一咬:要不它咬死獚蚺,要?,就让獚蚺得隙反过来咬死或是缠死它。因此,它只有狠狠地咬,咬,咬,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一松劲,那獚蚺就会回过头来给它一口。而之所以闭上眼,除了用尽全力外,更主要的是,使自己不用看那近在自己眼前愤怒而痛苦地张着大嘴喷着信子的蛇头,已免自己因那蛇头的“威胁”而稍有退避。而这退避,不是说退了就能避了,而是退了,就意味着死亡。所以,在贝它狼看来是它的勇敢,而在它自己来说,却是无奈。
望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扎巴,贝它狼理解地上前再一次地用前爪挠挠它,给它一些安慰,告知它一切都过去了,它胜利了,?且,它们可以至少到明天的这个时候都不用再为肚皮而外出了。
于是,很快地,扎巴被眼前的这种胜利果实又鼓动了起来,它望了一眼蹲坐在它面前的贝它狼,然后走过去叼住蛇头,可一连拖了两次,它却只将獚蚺的前半截身子拖得动了动——这条獚蚺确实是不小,而死后的獚蚺,在扎巴看来,真真切切应了那几个字:“比死蛇还重”。它不得不求助地望向贝它狼,希望贝它狼能上前来助它一臂之力,将这条獚蚺拖回洞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