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的时候,薛小云渐渐知道在这里工作确实不容易,劳动量是很大的,每个人要管理两个包厢,整理、点菜、服务、收餐具还要去后堂洗碗,另外还有许多临时布置的工作,但工资却是很低,比不上在清水市,更比不上沿海地带,这里打工的多半是附近乡下不愿出远门打工的女孩儿。
薛小云对工资倒没多想,她是满心欢喜的学着、干着,同时内心期待着快点下班,她要赶紧回到宿舍里,她要写封信给戴斌,告诉他,自己在东湖镇,就离他不远,在等着他。这个女孩儿,现在心里真的把戴斌当做她的情郎了,要把自己对他的眷恋,对他的爱意通过一纸飞鸿传递到大墙里面,传到情郎手中。
宿舍的条件很简陋,仅有的一张破办公桌上堆满了女孩子的瓶瓶罐罐,薛小云努力的清理出一小块地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把自己的心事都写进信里,一边写一边幻想着戴斌看到自己信之后的模样,知道自己在东湖镇等着他,他会惊讶吗?会为自己感动吗?爱情对女人来说总是觉得浪漫的,即使是苦的,浪漫也会让女人感受到甜蜜,薛小云就这样边写边偷笑着,这时候她有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还是感谢老天爷让戴斌坐了大牢,若不是这样,自己一个乡下来的按摩女又怎么能与戴斌这样的人谈到爱呢,最多只能是他的一只金丝鸟而已,而如今,自己可以毫不胆怯地写下对他的爱意,这种男女之间平等的爱,而不是以往自己对他,对一个市长仰视的情爱,那种不平等的情爱,只能让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下贱的情妇。
人之间社会地位的不同显示在各个方面,就连一封小小的信件也是如此,薛小云无法知道戴斌在监狱里到底在哪个具体的位置,只能在信封的投递地址上写东湖监狱,于是这封信便开始如主人一样的流浪,先是被误送到监狱的办公楼里,由于监狱没有狱警和戴斌同名,于是它就静静地躺在传达室里无人问津,其间,有位在传达室倒水的人一不小心把水倒漫过了茶杯,水就弄湿了这封信,他于是就顺手放在窗台上晾晒,然后风又把这封信给吹走了,吹到一个角落里,最后隔了好长的时间,一个劳动的犯人捡到了交给了带队劳动的警官,最后才颠沛流离地到了犯人的信件分发处,经过仔细的询问,最后才到了戴斌的手里。
而林燕妮后寄的信就准确无误的寄到了戴斌的手中,省纪委的副处长只需几个电话就可以打听到戴斌现在到底在监狱里的什么位置,更别说这次写信给戴斌的缘由是组织上交办的公事,只不过林燕妮在写的时候私人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