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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踪之谜(7)

新闻部主任 作者:王宗坤


 

最典型的一个事件就发生在今年春天,新闻部记者李冬冬跟一位摄像记者参加有关有机农业发展的现场会,摄像记者坐了前面开路的警车,李冬冬在后面市政府办公室的一辆工作用车上,那天刚下过雨地上还很泥泞,去看的现场又多是田野乡村,所有与会人员的脚上几乎都沾满了泥巴。看完一个现场再次上车的时候,车上的司机突然对着李冬冬发火了,厉声地说:“你把脚上的狗屎弄干净了再上车。”李冬冬看了看自己的脚上,感到脚上的泥巴并不比其他人脚上的多,就觉得这司机有些太过分了,就是在市政府给市长开车也不过是个抬轿子的,有什么值得猖狂的!就反击道:“你脚上才是狗屎呢。你全身都是狗屎!”司机一听火气更大了,拉上手刹下车就要把李冬冬从车里拖出去,最后还是在周围人的劝解下才罢了手。采访回来李冬冬流着泪跟沙镇玉哭诉,沙镇玉听了也极为愤慨,当时就打电话跟主办会议的农业局有关领导讨说法,农业局的这位领导一听有这等事情,答应立刻向市政府秘书长汇报。过了一天市政府的一位副主任就带着这位司机来道歉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说不知道李冬冬是电视台的记者,态度非常诚恳。李冬冬也不是那种太犟的人,这个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事后沙镇玉听说这位司机当时之所以态度这么恶劣是把李冬冬当成了广播电台的记者。

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现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又简单,相互之间看重的不再是人本身的品德与才能,而是你所处的职位在社会上的认可度,在这种大趋势下,以人品和德行作为人生标高的人已经有越来越少了。这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社会的悲哀,沙镇玉感到自己有时也说不清。

苟副大队长向沙镇玉介绍了昨晚把路长达带进公安局的情况。凌晨一点多钟的时候,110接到了蓝调会所的报警电话,说是有人打架滋事,民警赶紧赶了过去,看到有位客人正在发疯般的摔包房里的东西,包房里的地毯上已经乱七八糟的布满了水果啤酒瓶瓜子话梅等物件,这位客人也似乎受了伤,满脸的血迹,民警赶紧上前制止了他的行为,并对他进行了询问,谁知这位客人极端的不配合,也不说自己是哪里来的,更没有提是您请来的客人。一直在歇斯底里的喊叫,扬言要把蓝调会所灭了,万般无奈之下民警只好把他带到医院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把他带回了公安局。

介绍完情况苟副大队长就把沙镇玉带到了羁押室,路长达正躺在羁押室的破连椅上,看到沙镇玉也没有表现出找到亲人的那种欣喜感觉,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搭话,只是把露在纱布外面的嘴角往外撇了一下。沙镇玉的感觉却不一样了,见路长达满脸缠着绷带就像是刚从战场抬下来的伤员,心里竟然涌动出了一股酸楚的情绪,好半天没有说话。在旁边的苟副大队长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们不知道您是省电视台的领导,更不知道您是沙主任的客人,真是对不起了。”

路长达坐起来了,冷漠地看了苟副大队长和沙镇玉一眼,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苟副大队长连忙一迭声地说:“可以,可以……我们现在就带您出去。”

听了这话路长达似乎是从连椅上滑下来的,一下子就站在地上,然后谁也不看转身昂头就往外走。沙镇玉跟苟副大队长只好也跟着出来了,来到公安局门口苟副大队长向沙镇玉道别,一直道歉并要求沙镇玉向路长达解释清楚,他们确实不知道该滋事分子是省里的领导,说如有必要他可以向局长汇报一下,让局长亲自出面向路长达表达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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