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哄?”扣痂儿居然搓着两只手,这样问她。果儿扑哧,叫他逗笑了,她见过笨的爷们儿,却从没见过这么笨的爷们儿。
“你不会抱抱我呀!”她抱冤说。
“就在这,这么亮的路灯?”他有点儿怯阵。
打了票,进了公园里头,果儿在一片背灯影儿的海棠树中间站住了。
“这里总可以了吧。”果儿说。她的话还没落地,她的薄片子小嘴就已经被扣痂儿含住了。
果儿差一点儿背过气去。
她扎在他怀里,他的气息叫她着迷,而他,只会笨手拉脚地搂着她,搂得快叫她喘不上气来。她已经过了撒娇耍嗲的年龄,只有在他跟前,她才有这个特权,没害臊的感觉。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她差一点儿瘫倒,滚烫的暖流仿佛从陌生的地方奔涌而来,席卷了她。“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儿?”她对他窃窃私语道。他真的老实下来,她又说:“你干吗像个木头橛子戳那呀。”扣痂儿叫她指使得手忙脚乱,当她把他的手按在她的乳房上头的时候,他透过皮肤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他踏实了,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需要他,兴许还有那么一点儿依赖,这让他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可是他的手企图越过某些边界时,却遭到了强烈的抵抗。他没辙了,只好瘪咕瘪咕嘴,退却了。果儿告诉他,离婚时,她什么都没要,房子跟家具都留给他了,扣痂儿问她:“你空手套白狼,指什么过日子呀?”果儿说她可以先住宿舍,往后再跟单位申请住房,不碍的。扣痂儿发现这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貌似软弱无力,其实比他更有主意,做起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等我要有了房子,你得给我刷浆。”果儿说。扣痂儿说:“没问题。”果儿又说:“你还得帮我打一套家具,一个立柜,一个梧桐柜,还有一个折叠桌子。”扣痂儿说:“床铺要不要?”果儿说:“当然要了,而且要一个宽绰的,我能在上边打滚儿。”扣痂儿也答应了她。他的木匠活儿确实不错。果儿接着说:“你每个礼拜都可以去我那,我为你做好吃的,给你解馋。”扣痂儿说:“要不要我替你打下手?”果儿说:“不用,你就跟大爷似的,翘个二郎腿在那歇着。”扣痂儿嘿嘿地笑了。“那样的话,我不就提前进入共产主义啦?”果儿把脑袋更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跟一只小猫似地蹭来蹭去。“难道这样不好吗?”扣痂儿说:“好。”
“咱们一个礼拜就只能见一回,不能多了。”果儿说。
“凭什么,赶上年节多见两回就不行了,定这么多死规矩干吗?”扣痂儿说。
“你有家有业,我也有一大摊工作要做。”果儿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是怕上了瘾,自己离不开他。
“你总是这么霸道,不讲民主……”扣痂儿说。
“我就这样,你愿意不愿意吧,”果儿蛮横地说,她见扣痂儿不敢言语了,哼了一声,“还反了你啦。”
在扣痂儿的眼里,这时候的果儿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果儿,总喜欢掐个腰儿,指使你做这做那,你要稍微迟疑一下,她的眉毛马上就皱起来了,跟你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