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临时安顿下来。”雷布思说,“需要钱,完事之后还需要有一个地方可去。”
“如果她能帮我们抓住泰尔福特,我们买头等舱送她回家。”
“我不确定她想要回家。”
“这事儿以后再考虑,”克拉弗豪斯说,“首先我们需要和她谈谈。”
“那你需要找个翻译。”
克拉弗豪斯看着他说:“你显然已经有人选了吧……”
她在监房里睡觉,整个人在毯子底下蜷成一团,只有头发露在外面。发明之母:《孤单的小女孩》。监房在女监区,整体涂成粉色和蓝色,只有一张木板床,墙上满是涂鸦。
“坎迪斯。”雷布思轻声叫她,捏了捏她的肩膀。她醒了过来,仿佛他的手上带了电。“不要怕,是我,约翰。”
她茫然地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眼神慢慢聚焦到他身上。“约翰。”她说,然后微笑起来。
克拉弗豪斯去打电话疏通关节了。奥米斯顿站在门口打量着坎迪斯,这倒不是因为他做事很挑剔。雷布思打过科尔洪家里的电话,但是没人接。所以现在雷布思只能打着手势告诉她,他们要把她转移到其他地方。
“去宾馆。”他说。
她不喜欢这个词。她来回地看着他和奥米斯顿。
“别担心,就是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那里比较安全。没有泰尔福特,没有那些可怕的事情。”
她似乎放松了一点,下了床,站在他面前。她的眼睛仿佛在说: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令我失望,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克拉弗豪斯回来了。“都安排好了。”他说着,一边审视着坎迪斯,“她一点儿英语也不会说?”
“应付不了上流社会那套应酬功夫。”
“这样的话,”奥米斯顿说,“她跟我们待在一起应该没问题。”
三男一女坐着深蓝色的福特奥瑞安轿车,向城市南面驶去。夜已经很深了,早已过了十二点。街上有黑色的出租车来回巡梭,学生在酒吧门口呕吐。
“他们真是一年比一年更年轻。”克拉弗豪斯满肚子都是这种陈辞滥调。
“以后也有越来越多的这种人来当警察。”雷布思评论道。
克拉弗豪斯一笑:“我说的是妓女,不是学生。上星期我们抓了一个,自称十五岁,结果查出来才十二,只能放走。发育得倒是很好。”
雷布思试图回忆萨米十二岁时的样子。他记得她惊恐万状,被一个对雷布思怀恨在心的疯子紧紧抓在手里。那件事之后,她好长一段时间都噩梦不断,最后她妈妈只得把她带到伦敦去了。几年后,罗娜给雷布思打了个电话,只为了告诉他,他毁掉了萨米的童年。
克拉弗豪斯说:“我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不用担心,这地方我们以前用过一次,绝对没问题。”
“她还需要几件衣服。”雷布思说。
“希欧涵明天早上可以替她拿几件过来。”
“希欧涵还好吗?”
“看起来还不错,最近没有半路打断我们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