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大学的恋爱是甜蜜的还是苦涩的，我们能超越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结果再决定。”

唐瑶这才转头看着她，阳光下，并不能看清她的脸，好看的瓜子脸上流溢着阳光，可并没有暖意。

感受到她专注的目光，赵萌萌索性坐了起来，很认真地说：“大个，我心里觉着是恋爱了，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这不能长久。你说，我要相信哪个？”

她问得很认真，可唐瑶并没有这样的经历和感觉，要她回答，她又能说什么呢？

“你是怕自己最后后悔是么？那又怎样？有时候爱不可怕，不敢爱才是最可怕的呢。”唐瑶想了半天才说了这句话，可终究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注定会分手还不如不开始，免得痛苦收场。”赵萌萌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路阳光，可那背影很是寂寞。

日子相安无事地过着，传言没有愈演愈烈。有几次，唐瑶在学校里边碰见史君鑫，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愣是被她瞧了出来。唐瑶心想：赵萌萌这妮子当真是如此绝情，一点余地都没给人留下。可反过来想想，她也是在乎他的，宁愿苦着自己也不愿两人一起受罪。

连神经最大条的姚雯也感觉到赵萌萌的强颜欢笑，便积极地诱哄着她一起去王府井逛逛。

唐瑶不讨厌逛街，可也说不上喜欢，太消耗体力的事她都不怎么喜欢做。她在小吃街买了杯杏仁茶就坐下了，等着她俩到处乱逛。

看着自己手里的杏仁茶，唐瑶的思绪又被拉远到很久以前。

其实她是不喜欢喝这些的，只是有一个人很喜欢，而且近乎痴迷，那个人是她儿时的玩伴苏妙。她和老爱扎麻花辫的苏妙是发小，臭味相投的两人一起嬉闹着走过了幼稚园、小学时光，她觉得苏妙什么都好，唯独受不了她走到哪里都要带一杯杏仁茶的喜好，而且她总想逼自己喝。唐瑶忘了自己第一次喝这个茶时的感觉了，反正当时她是很想吐的，但苏妙凶巴巴地看着她，她就只好给咽了下去。此后，不管苏妙怎么连哄带骗她都不再喝。

小学六年级的某一天，妈妈突然告诉她，苏妙出了车祸，后脑着地，抢救无效死亡。她拿过日历狠狠翻着，可上面的日期怎么都不是四月一日。苏妙出殡那天，唐瑶也去了，看着苏妙的母亲生生哭倒在女儿冰凉的尸体上，唐瑶哇地也哭了出来，愣是把苏妙的亲戚都吓到了。从那以后，唐瑶开始喝杏仁茶，也不再觉得这茶的味道怪，可每每喝都觉得涩，含在喉间难以下咽。

正在出神，一个巴掌猛地拍在她后背上，往后一瞧，是那两个玩得满脸红扑扑的疯子，手上更是大袋小袋的。

“发什么呆呢？喊了你几声都没反应！”姚雯见到她就是一顿数落。

“大个，找个地儿吃点东西吧，我饿得肠子都在打转了。”赵萌萌嘟着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最后，三人投票之下选择了KFC。

看着对面两人那狼吞虎咽的劲头，唐瑶又想起了苏妙。因为苏妙胖，所以苏妙的妈妈总不让苏妙吃那些。可苏妙还是偷偷攒着零花钱拉着她一起去吃KFC，想她唐瑶第一次吃这玩意儿还是拜苏妙所赐，那时候苏妙也是这么左手拿鸡腿，右手拿汉堡，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只手来拿东西。苏妙啊苏妙，我竟是这么想念你的一切，你，还好么？

因为唐瑶没吃多少，所以剩下大堆东西没吃完，最后只得她自己拎着。

三人打车到学校附近下了车，唐瑶正要掏腰包的时候，被赵萌萌拦住了，她说：“你给什么？这钱应该我出。”说着就递了一百大钞过去。如果钱能解恨，那就让她解去吧。

一路上，她们两人还是在谈论衣服的价钱，唐瑶就倒着走，好看清她俩那嘴皮子是如何做不规则运动的。

“喂，你们两个再不走快点，我就把这袋子东西扔在你们头上！”唐瑶威胁地装作甩袋子，浑然不觉后面有个阶梯，她后脚跟一个踩空，身子也仰后倒去，手上的袋子更不用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砰”的一响，砸在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上。幸好唐瑶穿得厚，摔下去时另一只脚借了力，也就没摔太重，只是屁股受罪了些。

赵萌萌、姚雯以鸵鸟般的速度跑过来，从地上拉起了她。

“摔到哪儿了？哪里疼呀？”

“你这是真摔还是耍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