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心中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但是他仍然面不改色道:“梦就是梦。”
“难道梦就没有别的含义吗?”栗刚才有些着急地问道。
爷爷看着他,笑道:“你是希望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栗刚才目光闪烁,道:“梦到底有没有别的含义,并不是我希望怎样就怎样的。”他瞟了爷爷一眼,见爷爷的眼睛正盯着他,急忙将目光移到别处。然后,他低声问道:“马师傅,如果说一般的梦没有特别含义的话,那么一些奇怪的梦是不是例外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胆怯,好像是一个小学生做了什么坏事被老师发觉了。
“呵呵,梦有很多种,直梦、象梦、因梦、感梦、时梦、反梦、籍梦、寄梦、转梦、病梦、鬼梦等。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梦的内容,所以也就不知道你的梦是不是例外了。”爷爷盯着栗刚才的眼睛,缓缓说道,“比如说,直梦就是梦见什么,就发生什么,梦见谁,明天就能见到谁,梦见什么事情,将发生什么事情,很具体,很直接。人梦到的一切都只是象征性的,只是象征方式不同,有的梦象征直接一点,就成了直梦。”
不知栗刚才有没有听懂爷爷的话,他目光有些痴呆地跟着点头,嘴巴里喃喃地说些听不清的话。
等爷爷把话说完,栗刚才还呆了一会儿,似乎脑袋里正将自己的梦跟爷爷说的话作对比,又似乎是等待,确定爷爷已经将话说完。
两人之间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栗刚才眨了眨眼睛,仿佛刚刚缓过神来一般,又瞟了一眼身边的棺材,这才对爷爷说道:“马师傅,现在不太方便跟您说我的梦。如果您有时间,我做好这个棺材之后再去找您,好吗?”
的确,这里不是爷爷的家,也不是栗刚才的家,在这里大谈特谈栗刚才的梦似乎有些不妥。而且,旁边这口棺材虽然大体已定,但是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修饰。栗刚才得把东家订制的棺材完成之后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详谈他的梦。
“好的。”爷爷爽快地答应了他。爷爷这么做,其实不是对栗刚才的梦有多好奇,而是因为马老太太和姚小娟的托付。
此时,我的课程越来越紧张了,虽然还只是高二,但是高考的气氛和压力已经很明显了。学校里不停地加课再加课,甚至连每月回家一次的假期也由三天减少为一天半。头天早上离校回家,第二天中午就必须回校参加自习。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甚至没有时间去爷爷家看他一次了。他跟栗刚才之间的事情,还有与姚小娟之间的事情,都只能由妈妈转告我。
妈妈说,两三天之后,栗刚才就来找爷爷了。不过他不像月婆婆那样一大早就跑来打扰爷爷,而是三更半夜的摸黑来找爷爷。
爷爷从睡梦中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奶奶回来了。奶奶生前有时候会跟同龄的老人聊天聊到深夜。
“哎,您老人家怎么又聊到这么晚?”爷爷一边说,一边哒哒哒地跑到门后拉门闩。
手指碰上冰凉的门闩,爷爷才清醒了一些,顿了一顿,问道:“你是谁呀?三更半夜的,有什么急事吗?”
门外的人听到爷爷开始说的话,不禁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后他听见爷爷问他,他还是有些紧张地说道:“没……没什么事。”
爷爷道:“没什么事跑来敲门干什么?”
门外的人急忙道:“不是没什么事,是没有急事。我想找您问几个问题。”
“你是做棺材的那个栗刚才吧。”只听得“哐当”一声,门闩被拉开,爷爷走了出来。“对不起啊,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老伴还活着,她说她要去某某家去说说话,晚点回来。所以听到敲门声,我就以为是她回来了。刚刚没有吓着你吧?”
栗刚才迅速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也做梦?”
爷爷呵呵一笑,将他迎进屋里。